办公室主任徐大恒上前劝解:“大嫂,你有话好好说……”
婆娘眼泪汪汪看不清人,她挣脱一只手撩了一把泪水,指着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大骂:“你滚开,你只会说调查调查,就想把我们哄弄回家,这回,不给个公道我就陪着我男人死在这里了。”
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大声说:“大嫂,再大的事,吵闹解决不了问题的。你要相信政策,相信法律,相信政府!”
山猪婆娘哇哇大哭:“你翻来覆去就这句话,管个屁用。我屋人都要死了,还讲什么狗屁法律、狗屁政策。法律能让我老公腰不疼吗?政策能让我老公血不流吗?政府能让沙河的人不欺负我城郊的人不?”
山猪婆娘的一番话,质问得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无话可说,只拿眼睛看周功立,周功立黑着个脸,不说话,静静地看着。
吴津见周功立不说,她也不便多说什么,只暗自思忖:一个乡村的婆娘,说得出这么一番话吗?
龙老太爷咳嗽一声:“山猪婆娘,区长在呢,不要胡闹。”
山猪婆娘果然听话,立马不哭不闹了。
周功立终于开口了:“大爷,你就是城郊的龙老师吧?”
龙老太爷早年当过几年民办教师,在区上有点声望,干部们不好随着村民喊她龙老太爷,一般都称呼一声“龙老师”。
听区长也喊自己一声龙老师,龙老太爷很觉得有面子,下巴上的山羊胡子翘得更庄了。“是的,你就是古堡区的区太爷吧。”
“呵呵,龙老师,你是太爷,我可不敢当啊。”周功立很从容。“我就是区长周功立。听说,你有事找我?”
“区长区长,一区之长,区里的子民有事,不找区长找谁呀?”龙老太爷开始发难。
龙老太爷的口气很傲慢,吴津和办公室主任徐大恒听了,暗暗有些担心,周功立在区里历来说一不二,很少有人敢用生硬的口气和她说话。
但周功立不以为意,继续问道:“怎么回事?你慢慢说。”
龙老太爷一摆头,说:“三台村的村民把桂花村的人打伤了,喏,人我们也抬来了,就到区里来讨个说法。”
“哦。”周功立像是才发现地上还有个受伤的人,走近担架弯下腰看了一看。
山猪看有几个干部模样的人走过来,哎哟哎哟叫得更欢了。
山猪婆娘又趁机嚎啕起来。
“咔嚓”,是照相机快门按动的声音。
吴津赶紧上前一步,用后背挡在了周功立身前。
周功立站起身,大声呵斥办公室主任徐大恒:“怎么搞的,人命关天的事,怎么还拖着?赶紧送区医院。”
“慢着!”龙老太爷拦住了几个要上前抢担架的保安,桂花村的几个小伙子围拢过来,捏紧了拳头。
龙老太爷抱拳向周围的人群拱了拱,朗声说:“古话说,为官之人,民不服能而服公。区长,我桂花村的人今天到区里来上访,不是来无理取闹,是来向区长讨个公道的。”
周功立胸有成竹:“廉生威,公生明。龙老师,有话请讲。”
“好,先说这眼前的事。三台村村民庄二子打伤桂花村村民山猪,这事该怎么说?”龙老太爷说到庄二子的时候,特意加重了语气。
庄二子是市委副书记付大明的本家侄子,就仗着这层关系,在附近几个乡村飞扬跋扈,小有名声。
“打人违法,该抓的抓,该判的判,谁也不能例外。”周功立回头对吴津说:“吴局,你让公安局胡局长派人把庄二子带来协助调查,根据伤者的伤势情况,依法处理。”
此话一出,围观的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个点头赞叹,说区长果然是秉公办事,那个摇头暗笑,说这是说给大家听得,抓不抓天晓得。
“好,区医院收人看病,是要花钱的。”
“谁打伤的人,就该谁出钱治疗。”
龙老太爷步步紧逼:“可人现在送进医院就要交钱。”
周功立对办公室主任徐大恒说:“你负责协调一下,庄二子没钱,叫三台村政府出。”话音刚落,人群中有了掌声。
周功立随即把皮球踢给龙老太爷:“怎么样?龙老师。”
“区长替我们主持公道,我等无话可说。”龙老太爷微微颔首。
“那就请龙老师该送医院的送医院,该带回家带回家。”周功立的语气也强硬起来。“以后再有人打架斗殴,聚众闹事,区里同样会依法办事。”说完,带着吴津就要走。
龙老太爷一伸手,拦住了周功立:“周功立,老朽还有一事要说,不知当讲不当讲。”
“有问题找政府,这没错,你要反映她问题,可以和信访办的徐主任讲清楚,我们区政府会认真对待的。”
“这不是她问题,这个事情没个说法,今天打伤的人治好了,明天有可能还要伤人,还望周功立能将公道主持到底。”
外人可能不知道,但周功立心里十分清楚,龙老太爷要说三台村和龙王村关于青山沟的土地纠纷。
三台村的孙长贵敢于挑起与龙王村的土地纠纷,离不开她的暗中支持。
周功立心里很不爽,这太出乎意料之外了。原以为,抓了庄二子,承诺了负担医药费,这帮子村民一定会千恩万谢地离开。可面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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