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从简为宜,毕竟树大招风……”
“已经引了这么多议论了,又何必担心再多一点?”他轻一笑,大有不屑之意,睇一睇她,又说,“树大招风,但凡你当了这皇后,该起的风还是会起的,和这昏礼关系不大,还不如让自己心中舒服些。”
她咬了咬唇,内心中自是期盼这昏礼,却难免还有点犹豫。他放下手来,踱着步子走近了她,双手重重地在她双肩上一搭:“有礼部尚书德尔例子在前,旁人不敢说什么。再者,你乐意委屈自己,朕还不愿意这唯一一次娶妻就敷衍过去呢。”他说着一顿,面色沉了两分,严肃郑重地又道,“你若不肯……朕娶别人了?”
“……”席兰薇登时面色一白,翻着眼睛狠一瞪他,又在察觉旁边尚有宫人时将目光收了回来,颔首一福,恭顺无比地应了声,“诺。”
午后的殿中,安静而温暖。尚服局的女官们对此轻车熟路,全然不需要多言,只在量完每一样后有几句简短的交谈。
是以在这样的安静中,席兰薇忍不住地抬头去看他,他正巧背对着她,颀长的背影在她眼前,看着看着,就让她露了笑意。
正为她量着袖长的宫娥抬了抬眸,见她笑着,也不禁一笑,又继续做自己的事。
片刻,霍祁稍偏了头,余光一扫,正好从面前的镜中看见她的笑容。想了一想,他回过身去,扫视着她双眸微眯:“笑什么笑?”
席兰薇一懵,低头思索了一会儿,敛去笑意恭肃道:“觉得陛□材俊朗、神采奕奕……”
面前被夸奖的人没反应,静了一会儿,又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她,似有几分思量。
他是有意的,看得十分认真,让她分明地觉出视线朝哪个方向划,忍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怎么了?”
“嗯……”他沉吟着,缓缓道,“自你生了阿玉之后……不,自你有孕之后……长得就……”
她面色一黯,不自觉地抬手抚脸,低语呢喃:“知道胖了……可也努力恢复了不少了……”
甚至自己已不觉得比当初胖了,但听他这么说,看来还是……
宫人们闷声静听着——这皇帝当众调侃准皇后身材不好的场景可不多见。
抬了抬眸,羽睫下的明眸中带着些许委屈,席兰薇蹙眉道:“臣妾再用心调养就是了……”
“自从生了阿玉之后长得就更漂亮了。”他语速突然变快,笑意分明地一口气说完了方才停在一半的话。
“……”席兰薇滞了一瞬,少顷,忍不住再度瞪他一眼。
就这么互开玩笑地量着婚服——兴起之时,偶尔还伸手打闹一番。如此一来自然量得慢了,宫人又不敢催促,生生拖到将近傍晚才了事。
“直接传膳吧。”霍祁活动着胳膊笑道,席兰薇想了想,摇头说:“臣妾得回去用膳,阿玉这几天都不肯乖乖吃东西,谨娘哄也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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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已暗沉,来时的暖阳已然落山,寒意重了许多。席兰薇回到悦欣殿中,让小霜吩咐传膳,继而屏退旁人,毫不顾仪态地倒在榻上,大觉这么量了一下午衣服也是很累。
窗户轻一响,似是有人在上面轻轻叩了叩。席兰薇眉头一蹙,睁眼看过去,过了会儿,再度被叩了一叩。
实在无力起身,又怕他此时造访是有甚要事。挣扎须臾,还是撑身起来、开窗户去了。
人影一晃,楚宣跃窗而入,回身关好窗,看一看她,笑叹了句:“好冷。”
“这月份,自然冷。”她稍一笑,转过身去沏暖茶,“大人有事?”
壶中的水缓缓流入杯中,热气腾腾而起,却是直到一盏茶倒满了,都没有听到他的答复。
席兰薇怔了怔,搁下茶壶侧首看去,见他只面色平静地站着却一语不发,有些不安道:“怎么了?”
“我该走了。”楚宣淡漠道,说得她又一怔:“又去哪里办差?”
“办差?不是。”他笑了一声,“不想再在禁军都尉府做事了——我本也不是他们的人,你知道的。”
是的,他是江湖中人,最初是为了除佞臣而隐进霍祯府中,而后……是为她,才始终没有离开。
“今天看到尚服局为你量婚服了。”楚宣的笑声有些发干,“我比较小气,到底不想看你穿上婚服行昏礼。”
他向她走了两步,睇视着她,静默了一会儿,旋即又笑说:“所以大概会在你昏礼前走吧,眼不见为净。我也实在……很想念江湖的样子。”
能听出他话说得艰难,席兰薇垂眸静听着,心头一片酸涩中,似有千言万语想说。却又不知该从哪一句说起,只轻轻道了一声:“哦……”
“所以……那件事……”他仍睇着她,眼中含了两分不耐烦,“我帮你安排妥当了,你想去办,随时可以。若是方便,在吉日之前可好?若再拖下去……我就帮不到你了。”
“好……”她轻应了一声,语声有些无力,思了一思,又低低道,“我尽快……挑个合适的日子。”
“嗯。”楚宣稍点了下头。之后,安静的殿中只有离她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仍然清晰。
“兰薇。”他在她面前停下,忽地这么唤了一声,唤得她略有一乱,蓦地抬起头,倏尔被他拥入怀中。
“你……”她心中骤沉,自然立刻拼尽全力去推他,到底挣扎不过,反被他钳住手腕,强放下去,动都动不得。
“放开!”她低斥一声,继而又道,“我刚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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