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总是在她面前一副要做她主的郑书梅,竟有过这么多想法。
“我们这种人,生来就是为了想这些。”郑书梅自嘲道,从袖中摸出一件物事来,递给沈寒香。
“这是……?”那是一只黑色的陶埙,表面细致光滑,摸在手里很是舒服。
“这是我家乡的特产,总算当初你进府时我说的话,也做成了。”郑书梅道,“快走吧,我不能出来太久,被人发现就不好了。”
“等一下。”沈寒香拉住郑书梅的袖子,她的眼神坚毅,透露出不容拒绝的意味,“你知道孟良清中的是什么毒对吗?方才听我提及,你并没有意外。难道真是来自西戎的毒……”沈寒香咬住嘴唇,“这对我很重要,求你告诉我。”
沈寒香膝盖一软,想给郑书梅跪下,被她一把扶住。
“你就那么喜欢孟良清吗?”郑书梅觉得不可理喻,“他没能兑现对你的承诺,即便有阮氏阻挠,但他确实没有给你正妻的地位,甚至放任市井流言,现在还休了你,你们已经桥归桥路归路……”
“对,我是喜欢他,很喜欢。不管他怎么做怎么想怎么对我,我都想找到医治他的办法,要是不去试,要是他真的因病去世,我会后悔一辈子。这一辈子还那么长……”沈寒香认真地看着郑书梅,“我不能在后悔里度过余生。”她深吸了口气,“况且,他是我孩子的父亲。”
“那孩子……果然是他的。”郑书梅似松了口气,想起什么一般,忽然松了口,“西戎人已在凤阳郡里了,就在城中鑫源客栈,你去找他们的头领,叫九河。孟良清所中之毒叫做‘夺魄’,只会使人渐渐衰竭终至夭亡,只有西戎皇室中人有解药,曾以此来控制不听话的勇士。阮氏手里没有解药,因为……”嘲讽出现在郑书梅脸上,“她从未想过要给儿子解毒。”
阒寂深巷之中,一声“吱呀”格外刺耳,郑书梅回头一看,急道:“得回去了,朝中局势紧张,恐怕我不能再与你见面。要是有机会离开凤阳,就赶紧走。”她话未说完就住了嘴,紧紧握了握沈寒香的手,义无反顾进了门。
沈寒香握紧那只陶埙,陈川走来,问她:“回去吗?”
沈寒香的目光从陶埙上离开,看着他:“我还不能走。”将陶埙收好,沈寒香笑了笑:“要借陈大哥的马用用,恐怕要让你走去和我哥汇合了。”沈寒香前脚抬步走,被陈川握住了手。她看他一眼,陈川便即放手,沉默地走到马前,他牵起马缰,向沈寒香伸出手:“那我就是你的马夫,要是你非要一个人去,我就打晕你带走。我不想违背你的意思打晕你,你也不要拒绝我。”
沈寒香眼圈一热,咬住嘴唇,想了想才道:“这件事并不好办,你得听我的。”
陈川郑重颔首:“听你的。”
沈寒香才将手放到陈川掌中,他将她托上马背,稳稳坐在她身后,拥马而行。
鑫源客栈。
沈寒香在门前下马,喘了口气,朝陈川道:“记住我说的话了吗?”
陈川皱紧眉头:“你有把握吗?”
“九河比你想的要厉害,如果你同我一起露面,只会惹恼他。我是去求他的,硬抢行不通。但只要解药弄到手,我就会想方设法逃命,那时,你便是我唯一的退路。”沈寒香低声说。
陈川看着她因为赶路而发红的脸庞,额头上薄薄的细汗,拨开她颊边被汗水沾湿的发丝:“不告诉孟良清吗?他如今大权在握,派几个暗卫来保护你,不是难事。”
沈寒香摇了摇头:“朝中博弈我不懂,我们也许久不曾联系过。我相信他,不能给他拖后腿。等朝中局势稳定之后,我还想带着他远走天涯,所以,既然是我要带走他,这便是我要给他的聘礼。”
陈川久久看着沈寒香,半晌方才沉声道:“一切小心,要是事情生变,就先设法脱身。我就在附近跟着,吹响这支笛子,我就会来找你。”一柄不打眼的短笛被放在沈寒香掌心里,她小心收起,把陶埙递给陈川,“这个先帮我收着。”
陈川点头,眼睛跟着沈寒香走近鑫源客栈。
屋内九河正与孟珂儿说着什么,湛蓝的眼珠露出机警的杀意。孟珂儿小时候便常常缠着九河,放缓了语速,却并未停止交谈。
九河手中的刀欺近门边,与孟珂儿交换一个眼神。
就在孟珂儿飞快的西戎话里,门猛地被他拉开,几乎同时,九河手中的刀抵上沈寒香的脖子。
沈寒香低头看了眼,举着双手,干笑道:“我说怎么一个守卫都没有,在这儿等着我呢?”
九河凝神屏息,看了她一会儿,猛地一把将人抱在怀里,刀背靠着沈寒香的后背,寒意直透背脊,拥抱却极其用力,失而复得的喜悦落在孟珂儿眼里,顿时催生出杀意。她站起身,蹬着剪裁精巧的小鹿皮靴走近九河身边,沈寒香推开九河,听见孟珂儿生硬的官话——
“之前不要命地跑了,你不觉得她回来得太过蹊跷吗?什么时候,你九河也没了脑子?一个中原女人,就让你失魂落魄没了骨气。”
九河定定看着沈寒香,话语饱含威慑:“她能对我做什么?”
沈寒香咳嗽两声,朝孟珂儿一笑:“大王说得对,我能做什么?你们都是武艺高强位高权重之人,还怕我一个弱女子不成?”
“中原人,谎话连篇,不能相信。”孟珂儿锐利的眼光看着九河,手里鞭子紧了紧。
“你先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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