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千秋眼睑微垂,浅笑道:“罪赎够了,见了那人,方才抬得起头来,对不对?”
恩,我点头,大概就是这个道理吧。
一旁的宁远始终是沉默的,唯有视线落在我身上,才会有片刻的柔软,我不知道他这种如临大敌的架势从何而来,我很懒,不想过问。
“丫头,把手伸过来。”冷千秋冲我招了招手。
我很听话的伸出手,任由冷千秋把住了我的脉搏。就当是做产检呗,况且这么好的大夫是不多见了。
冷千秋把住我的脉足足有两刻钟,从最开始的面无表情到最后微微颦眉。
我的心一下子提溜到了嗓子眼,他皱眉毛作甚?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把我揽进怀里,我侧目,那人正目不转睛的专心盯着冷千秋的表情,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了。
难不成是出了什么问题?我忧郁的不行,要知道这些日子一直很奇奇怪怪的,我既没有感觉到腰酸背痛,也没要吐的死去活来的,顶多就是偶尔恶心一下,刚开始还得意宝宝很乖,不肯给我添麻烦。
冷千秋又沉吟了片刻,从牙缝里挤出了一个结论:“紊乱。”
我默!这叫什么?
“你这胎象太乱了,不过没什么大事。”他叹气,做头痛状,“那边池子里的青莲子,多吃一点吧,没害处的。”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这话不用他说,我基本上拿那个东西当零嘴吃。
“行了,我也累了。你们去歇了吧。”冷千秋揉了揉额头上的太阳穴,疲态毕现。
我起身和他道了声别,在宁远执意的搀扶下走了出去。
自从冷千秋说完我的脉象,这厮就是一副很纠结的摸样,非要搂着我的腰往前走,就好像我已经不能自己动弹了似的,也不想想就他那身子骨,平地走路有时候都打飘。
不过话说回来,有人伺候着还是挺好的。
他把我身上的被子掖好了,自己则是慢慢的移动脚步走了出去,步履不稳,还有点踉跄。过了一阵儿端进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说是从冷千秋那里搜刮来的,哄着我喝。
我只略略舔了一口,就吐着舌头喊苦。
他也不恼,自己先尝了尝,从一旁的柜子里又翻出了好多的蜂蜜出来掺在里面,一个劲的往我嘴边送,大有我不喝就不睡觉的架势。
瞧他这样子,我也懒得再折腾了,捏着鼻子几口喝下去,翻了个身,很快就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极熟,第二天一早,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下意识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下床去做饭。
可是身侧并没有人了,床榻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我的手触到,顿时打了个激灵,一下子就警醒了。
屋内只有我一个人,看不到丝毫另一个人留下的痕迹,静谧的让人发怵。
心脏骤然的紧缩,我连滚带爬的翻身下床,来不及穿好了鞋子就要往外跑。中途差点扭到脚,哎呦一个弯腰,缩在地上委屈的直掉眼泪。
我很害怕。
欺负
门被推开,一个人正放轻了脚步从外面走了进来,见我眼睛红肿正蹲在地上,错愕的站在原地愣了一瞬,立刻冲过来把我抱起来。
“腊月……腊月……”他一脸焦急的替我擦着不断滴落下来的金豆子,顺手把我扔到床上用被子盖好了,捂在怀里不住的安慰。
我才不管了,几个月以来的担惊受怕,压抑苦闷在这一刻通通的发作出来,迅速的由最开始的小声抽泣变成了嚎啕大哭。
边哭边用力捶打他,这男人是最可恶的一个,害得我平白无故的到处奔波,吃不到好吃的,还足足增了二两秤。(这是我肚子里那个还没长成的小球球的重量)
他身上还有秋日早上寒霜的气息,嗅在鼻端寸寸的凉。
我使劲在他身上蹭来蹭去的,用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脖颈不肯松开。
一直等到我哭的头昏脑胀,才隐隐约约觉得不对劲,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甜腥气引得我忽然想要干呕。
头脑瞬间清醒,他刚才进来时走路的姿势明明很稳当……而且看我坐在地上,居然是冲过来把我抱到床上得。
可是他昨天晚上还很虚弱的样子。
一盆凉水兜头泼了下来,我顺势一把推开他,坐起身来冷冷的看着他。
“楚宁远,你最好给我解释一下!”我咬牙,要是他找不到一个合理的骗我的理由,我们就真的玩完了,大不了一拍两散。
他沉默,缓缓的伸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被我一偏头躲开了,继续气呼呼的盯着他。
他微垂了眼,双手紧握成拳放在被上,眼眶下一道浓重的阴影。
我这时方才注意到他的手腕处浅浅得伤,在右侧后面得脖颈处,一道血痕。
我一点没客气,一把扯开了他的衣襟,果然在右胸口处一个清晰的黑紫色的掌印。
“你和冷千秋打架了?”我强迫状的用手扳过他的脸,深深的看进他漆黑的眸子里。
他的手举起覆盖住我的,闭上眼,侧脸在我的手心处磨蹭着,呼吸喷在我的皮肤上,淡淡的痒。
那一刻我忽然不忍心把手抽回来,他的睫毛颤动着,压抑着难以名状的悲伤。
“我杀了他。”他的声音低低的,恍似从遥远的地方飘过来,犹如冬日里房檐下倒挂的冰柱,在日光下模糊不清。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嘴唇颤抖着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你是正当防卫,对不对?”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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