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路往西,几日后便到了陵霖郡的地头。刚入境,便零零落落地能看见一些枫树了,在其他枯黄甚至光秃的树木当中,红色的枫叶格外显眼。看见这样的景象,啼莺更期待之后会看见的红枫林海的美景了。
啼莺又慢悠悠地唱起了这首童谣:“千里林,春抽芽,进城添新衣。千里林,夏生叶,入庙祈福吉。千里林,秋打霜,登山赏红枫。千里林,冬浮雪,归家挂明灯。”
算起来,他和冷予瑾一起在除夕夜挂了灯笼,又在新春添置过衣服,如今深秋去赏了红枫,便只差夏日里去庙里拜拜了。
于是他对冷予瑾说:“师父,咱们只差入庙祈福吉没有一起做了。”
冷予瑾听了,答道:“那明年夏天我们去庙里清修一小段时日。”
“好。”啼莺应下,又强调道,“我一定会记得的。”上一次忘了两人的约定,让他耿耿于怀到现在。
冷予瑾觉得有趣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回话。虽然他觉得啼莺明年说不定又要忘了,不过没有必要现在就打击他。
马车又在陵霖郡内驶了几日,便来到了离红枫林海景观最近的一座县城,名为阳邱县。因为霖陵郡这深秋时的红枫林海也是闻名于沅国九州的绝佳美景,这段时间来往阳邱县的游客络绎不绝。他们两人抵达城外时,入城的队伍已经排成了一条龙。
冷予瑾跳下了车,将啼莺从车头上接下来。他牵着马车,拿着两人的通行符节,排在队伍的末尾,等待接受守卫的审查。
“待会儿找家客栈落脚,你先在房间里休息着,我再去买一匹马来,明日咱们一起骑马去看枫林。”冷予瑾对啼莺说着接下来的安排,“之前你苦练的骑术这就有用武之地了。”
“好!”
啼莺也很是兴奋。他之前在幽谷里学骑马,只有外院那一块不大的场地来来回回地走,跑也跑不了几步就要到头。虽然骑马学是学会了,但他始终没能感受到什么叫纵马而行的潇洒。明日便能直接在路上飞驰,光是想想他就觉得高兴。
他们说着话,等了许久才轮到他们接受守卫的审查。冷予瑾将两人的通行符节递过去,守卫低头看了一眼,瞧见第一枚上面刻着冷予瑾的名字,便立刻抬起了头看向两人。
“谁是冷予瑾?”他问。
冷予瑾往前走了一步,答:“我是。”
守卫定睛一看,站在他前面的人穿着常见的武者劲装,腰间别着一把不凡的宝剑,和自己说话时,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可是这张脸看起来就十分凶狠。他吓了一跳,又低头看了看另一枚通行符节,上面刻着林七的名字。
“那你就是林七了?”守卫不敢再去看冷予瑾的脸,只将视线投在站得稍微靠后的啼莺身上,问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一般来说,通行符节如果没有问题,守卫是不会问多余的问题的。他突然这么一问,还专门问的啼莺,冷予瑾下意识地蹙起了眉头。啼莺也是感到不解,他们从幽谷一路过来,路上也进了几座县城落脚休息,这还是第一次被守卫盘查问话。
“我是他徒弟。”啼莺答了话,又不卑不亢地问:“军爷,可是符节有什么问题?”
“哦,符节没问题。”守卫说着,将符节递给旁边负责记录的文官,接着解释道,“最近入城的人很多,所以上头让我们抽查问话。没事了,等记录完了,你们拿了符节就进去吧。”
听到这只是例行公事的问话,冷予瑾才放松了神情,再看啼莺,他正偷偷对自己做了个鬼脸。冷予瑾被他逗笑了,隔空做了一个要弹他的额头的动作。两人取了自己的通行符节,便牵着马车入了县城。
这个县城因为离红枫林海极近,所以靠着这个景点做起了生意,成了一个繁荣度不下于郡城的大县城。如今正是赏枫的旺季,县城里的客栈不愁客源,特别是市集里位置好的,他们将价钱翻了两三倍,还能保持天天满客。
冷予瑾和啼莺问了西市两三家客栈,都是客满,直到出了市集,才在边角里找到一家未住满的客栈。杂役将马车牵到后院里去打理,冷予瑾和啼莺走进了客栈,来到掌柜面前。掌柜一看有两位客人,便在剩下的几间地字房里挑了两个房牌出来。
冷予瑾见了,便说:“不用,我们只要一间。”
掌柜一愣,看了看两人的衣着打扮,觉得他们不像是没钱,便在心里念了句吝啬鬼,将其中一个房牌放了回去。他虽然心里不爽快,但面上还是笑意盈盈地问:“客官要住几晚呀?”
“先住三晚,只需要安排早饭,两碗汤面配一份炒j-i蛋。”
冷予瑾说完,掏出了自己的钱袋,之前黑鸦送的银钱就放在里头。他随意拿出了十几钱碎银摆在桌面上,等着掌柜算好账。掌柜打好了算盘,收了相应的碎银,便招来点小二,让他带人去楼上房间。
两人跟着店小二上了楼。进了房间后,他们将包袱放进了柜子里,又坐下来喝了一会儿茶。冷予瑾休息够了,便站了起来,准备出门去买马和马具。
冷予瑾整理自己衣着的同时问啼莺:“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顺路看看有没有卖的。”
啼莺想了想,答道:“刚才在过来的路上,市集里有家店在炸油球,闻起来特别香。”
冷予瑾记性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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