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尊贵,以至于直直盯着他看:太上皇没有开玩笑,一点也没有啊。
“南宫透?”
“谢主隆恩,奴才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但是——”
即使我不答应,也要答应。
南宫澈失踪。
我能够放下他吗?
事实上,我不能。
我接过诏书,千斤重:“奴才斗胆,还有一事想问太上皇。”我实在猜不透这位最高当权者的深刻用意,以我为大将军,不等于把整个帝国军都送给敌人?
南宫透由始至终都是一个无名小卒!
明镜心:“准。”
我自问能力有限:“女子为将,没有先例。”不要说先朝先例,即使朝中文武百官、野外文人骚客、目不识丁黎明百姓都不约而同用口水淹死我……
相比于我,太上皇依旧波澜不惊、气质超凡:“曾经有一个女子,冠绝天下,官拜当相,权倾朝野;曾经有一个女子,静立宫门,手持帅印,逼退叛王乱军;曾经有一个女子,斩杀奸佞,肃清朝野,保明姓天下。南宫透,你没有见过真实的她,她也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我握紧诏书,深呼吸了一口气:“奴才妇孺无知,不能同明太皇太后相提并论。”
当初黑羽卫的统领轩辕那颜背弃天下人、颠覆朝纲,妄图把明太皇太后推上帝王,造就光韶王朝第一女帝。那颜的阴谋败露之后,明太皇太后狠心斩杀忠心耿耿的轩辕那颜。轩辕那颜被推上高台,明太皇太后又是怎么样的心情?她还是一个平凡女子的心态吗?
“南宫透,帝国军需要的不是你的名,而是你的姓。”太上皇的话冷清、飘渺、浮动,里面回荡,消融,渐渐无声……
重熙四年,五月,极速奔赴战场,累得人仰马翻。唯一让我欣慰的是,雪北还没有覆盖厚厚的冰雪。我一路奔走,半天也看不到一个肥润的老百姓。越靠近绝境长城,就越看到被消融的冰霜龟裂的荒芜黄土,斜阳夕照,染着如同血色。我震惊的是,这样贫瘠的地方,居然还有战争的?雪北国争的是什么?
到了帝国军的营地,我拿出诏书和兵部的委任状、令牌统统给了诸葛,就直接倒在南宫澈的床上睡了三天三夜。
我开始明白明镜心要的是什么。我不是当大将军的料,不管是布阵、行军、打战,都不是我的强项。南宫澈能一下子当上大将军,是因为他从小就受我爹的训练,以大将军的为目的而培养。我不是。我永远都不可能真正号令帝国军。明镜心只不过要一面南宫家不倒的旗子,稳定军心。
我睡醒了之后,饭饱菜足,手指摸索着南宫澈留在床边的东西——兰陵王面具。这个是我送给他的生日礼物,原来他一直带着在身边……因果循环,我现在终于相信了。我把这个意义特别的兰陵王面具覆盖到脸上,遮盖住耀眼的烛光和脸上酸涩的笑意,轻着声音问跟前静站的诸葛:“人马准备好了吗?”
那天夜里,蒙蒙亮的天色,火把把关卡烧得火红火红,惊天动地的阵擂,把一千突袭兵扩大成为了三千,长驱直入,插入敌军暂时搭建的阵地。峡门关在雪北之地,只是一片旷野,以长城为靠背,无遮无掩,难守易攻。雪北国的军队顽强抵抗,无人退缩。敌军的主帅临死之前,涣散的蓝色眼眸盯着我的面具,才用生硬的汉语嘟喃了一句:“女人——”。我没有回答他,就把长剑拔了出来。破晓天明,朝阳第一线染红了霜地,破开了突击的阴幕。我看着破败的营地飘旗,重复着刺、杀、抽、甩、飞的动作,耳边只听见呼啸怒嚎的风声,目光接触到的人都往两侧翻倒,跟着我后面的将士也跟随而上。帝国军是一匹战斗力强劲的雄壮战马,一百年来最辉煌的宝马,配备着最精密的装备,只要有人控制马缰绳,它就能勇往直前、无所畏惧、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当我一脚踏上关卡的中央,回头一看,四周都迅速空出一块空地……我清楚看到敌人眼中深深扎根的惧怕,看到我军眼中熊熊的烈焰……我的双手已经麻木了……原来我也可以成为一个战争狂魔。
这一战胜利了,但是惨烈。
霸居峡门的铁骑军几乎死伤殆尽,而帝国军的死伤比他们更加惨重。
这一次突袭,我们把峡门关的控制权抢夺了回来,也成功激起帝国军激荡的斗志。帝国军将士看到他们有着一位死神一样的主帅,即使他们看到的仅仅是一张獠牙狰狞的兰陵王面谱,也足以亢奋军心。
这是苦逼的一个月以来唯一的一场胜利。
我累得虚脱,抱着被子往里面滚:“诸葛,我累死了。你出去随便同弟兄们说两句,我这个样子……不适合出去。我就没有当大将军的潜能啊。”
我累得手指头都不想动,更加不想做表面功夫。
诸葛这人好就好在一点也不拖拉,他同意我的说法,临走还相当友善地安慰我:“将领不一定要擅长打仗布局。实话对将军说,你爹也不擅长,甚至最讨厌布阵。不过你们南宫家的人一个共同的特点。正因为这一点,你们才代代为大将军。”
我好奇:“哪一点?”
“激昂人心的斗志。”
“……”我现在只是一棵蔫了的小白菜,我没有斗志。
突袭只不过是打响了第一仗,离胜利还有很远很远。我站在峡门关的墙头,眺望关外,苍苍雪白凹陷痕迹的土地,匍匐在旷野的无数帐篷,望不到边的雪北国风雪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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