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要将他从进士榜上除名。
幸亏展谦的座师秦阁老素有爱才之心,帮顾越说话,然而势单力薄无济于事,最后还是建德帝发话,才将顾越的名字保留了下来,却排在三甲最末。虽然展谦明知道是有人在背后操纵打压,奈何对方这名头找得冠冕堂皇,让人有苦难言,连上奏抗议都不能,只得强忍了这口恶气。
展云端听得心口发疼,也顾不得许多了,转头便去了顾越那边。顾越正在书房中写字,见她急匆匆地跑进来,不急不徐地放下笔,笑道:“妹妹来得这么急,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兴什么师,问什么罪,”展云端瞧着他一脸风清云淡的笑意,只觉得眼眶发热,鼻子发酸,“我是来……”
一时间她也说不出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她本来是想着以顾越的骄傲和自信,被排到三甲最后一名,必定深受打击,担心他难以接受,想过来安慰他的。然而此时见他一派轻松淡然,竟是完全不需要人安慰什么,需要人安慰的好像是她自己。
眼泪扑扑簌簌地掉了下来,顾越递了帕子过来,温声道,“有什么好哭的,大小也还是个进士嘛,这样都要哭,你让那些根本没机会参加殿试的人怎么办?”
展云端接了帕子,一边拭泪,一边抽抽答答地道:“我是觉得……自己连累了你。”
“事情都过去了,还说这种话做什么?”顾越轻叹道,“再说,这一看就是有人借这事故意打压我,其实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不要把过错揽到自己身上了。”
他望着展云端,眼神清明,语声从容:“其实这些我心里早就有准备,所以并不觉得伤心失望,你也不用担心我,人生仕途漫长得很,不必在意一时的得失。”
展云端被触动了,抬眸望他:“你真的这么想?”
顾越很坚定地点了点头:“我现在好得很,你放心吧。只是——”他目光一沉,神色黯然,“暂时娶不了妹妹,我……”
展谦提的两点要求,考中进士这一条算是基本实现了,但是另一条认祖归宗却没那么容易,顾越只得私下求了展谦再给他三年时间。三年之后若还是毫无希望,便只能任凭展家另择良婿了。
他的眼神无比温柔,满满的都是心痛,展云端不知怎地脑子一热,脱口而出:“我等你!”
顾越大喜,这么久以来,还是第一次见展云端如此直白正面地向他表露心迹,他正想上前有更进一步的表示,谢氏却进来了,原来今天她一早去了道观上香祈福,替顾越求了平安符回来,特意拿来给他。
事情没发生之前,谢氏整天忧心仲仲,然而事情真正发生了,她反倒镇定了下来,虽然替儿子难过,倒也还能想得开,跟她前半生所承受过的那些生离死别苦难屈辱相比,眼下这个也不算什么。正如顾越所说的,就算是三甲最末,毕竟大小也是个进士嘛。
因此,三个人坐下来一起说话,一扫之前的愁云惨雾,变得轻松欢快起来,展云端又燃起信心来,说道:“只要大家都身子康健,关系和睦,什么难关也不用怕。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相信你一定能青云直上。”
她的话仿佛是一簇火,烧得顾越的心头暖暖的,他的眼神变得更加温柔明亮:“妹妹放心,我是不会放弃的。”
殿试之后一甲三名直接入翰林院为官,另外二甲和三甲要再经考试从中选出年轻有才者入翰林院为庶吉士。然而既使展家从中努力运作,但顾越依旧被排除在外,与翰林院无缘,最后被派到了礼部观政。
礼部观政,其实就是在礼部看着学习跟着打杂,连正式的官职都没有,也没有份佥署文案,而同期入翰林院的负责起草诏书、经筵侍讲,为天子近臣,两相比较,不啻于云泥之别。
自开国以来,几乎所有内阁辅臣全都是翰林出身,渐渐地在朝堂上形成了一个不成文的规则,所谓非进士不入翰林,而非翰林不入内阁。因此,在几乎所有人看来,顾越此生大概是跟高官权臣这样的字眼没什么关系了。
除了展云端。
她知道,顾越还有一个很好的机会,而这个机会就发生在建德帝驾崩后,可是还要差不多一年的时间,现在除了耐心等待之外别无他法,而在此之前还会有太皇太后先薨……每每想到这个,她心里都有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却不敢对任何人吐露半点。
第59章兄弟
自从展云端及笄之后,给她作媒的人就渐渐多起来,如今展家又添了新科进士,有心结亲的就更多了。展老太太对大孙女儿的终身大事很是上心,每每有一合适对象便兴致勃勃地要展云端亲自相看,又与展谦商讨。
无奈这两人对此似乎都兴趣缺缺,展谦推说还想让女儿多留几年,展云端是看谁都不靠谱看谁都不顺眼。一来二去的,弄得展老太太也没什么兴致了。但凡有想给展云端说亲的,都推给谢氏打发了。
九月里,园子里的菊花开得正好,展云端剪了一些下来,拿了两个甜白瓷花瓶插了,亲自去缀金院给展老太太那里送了一瓶,又往谢氏这里过来。
刚走到院子门口,便听到身后有人叫道:“妹妹好,这么巧。”正是顾越的声音。
自从搬出展家之后,顾越甚少过来,展云端转身回眸而笑:“好巧,怎么今天有空过来了?”
顾越一笑,“今天正好休沐,”他示意身边的一位年轻男子,“我来介绍,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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