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布,我就不是张旭冉了吗?
但傅一睿不肯退让,他坚持我必须试穿,必须配合衣裙一会撩起头发一会放下头发。我像个傻瓜一样呆愣愣地穿着各种华美的衣裙在他跟前晃,这个人眼中沉静无波,脸上毫无表情,两片薄唇一张开,吐出来的必定是难听话。
“后面的裙裾怎么这么长?跟拖把似的。”
“抬头挺胸,你现在穿的是价值你一年年薪的裙子,别搞得像偷来似的。”
“胳膊和腿的比例不是很好,这件裙子遮盖不了,换了。”
“金黄色太俗,银灰色太像太空服,你是去参加晚宴,不是去上宇宙飞船。”
……
在他的毒舌中,我的耐性终于告罄,我随手抽了一条纯黑的裙子,冲着他说:“就这条,不合适就拉倒,我没那闲工夫陪你在这浪费时间。还有啊,傅一睿,无论我穿什么裙子,我也还是我自己,如果你看不顺眼,那你最好调整你的标准来迎合我,而不是要我像耍猴一样去迎合你。”
我确实有点冒火了,对我来说,我并不认为男友应该介入到替自己决定穿什么衣服的程度,尤其是当着售货小姐的面,这种话分外令我难堪。
我飞快地换了这条黑色裙子,出乎意料的是,它显得格外合身,而且样式简洁高雅,类似丝绸的面料紧贴着皮肤格外舒服。我穿着它,走出试衣间,傅一睿原本脸色不太好看,但在瞥了我一眼之后,终于眼中一亮,站了起来,双眼微眯了一下,屈尊点了他尊贵的头颅说:“就这条吧。”
导购小姐喜出望外,我忙回去试衣间把衣服换下来,将裙子交给那位小姐去包装,同时掏出自己的银行卡准备付账。傅一睿抢先了一步,将他的卡递过去,沉声说:“用这个。”
大概他的声音充满了威慑力,那位小姐犹豫一下,立即接过那张卡,看也不看我手上的另外一张。我收起卡,瞥了他一眼,发现他脸又拉下,以我对他的了解,这个男人还在生气。
大概是因为我在大庭广众之下抢白他,冒犯他神圣不可侵犯的尊严?我皱了眉头,决定暂时不理会他,也不跟他费口舌争论谁对谁错。我们默默地付了帐,走出商店,坐上车,一直到车开进楼下车库,我们还是没有说一句话。等他锁好车,我提着新买的贵裙子跟他进了电梯,他还是双唇紧闭,眼睑下垂,不知道在想什么,也不知道是不是还在跟我怄气。
等进了家门,我忍不住一把攥住他胳膊说:“你什么意思?要跟我冷战吗?”
傅一睿淡淡瞥了我一眼,把胳膊从我手里抽出,默默一个人走开,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我心里涌上一阵失落感,既而又有一股怒气冒上来,我蹭蹭走到他跟前,把袋子往一旁一扔,对着他说:“傅一睿,你现在能不能不要那么幼稚,有什么话摊开来说不好吗?”
“我以为你不喜欢听我说话。”他冷淡地说。
“我没有说过不喜欢,好吧,我对你大部分的话还是愿意听,但有些话,比如你刚刚在服装店里当着别人的面说我的那些,很抱歉,我确实不愿意听。”
傅一睿坐正身子,说:“我没觉得自己说错。”
“是,你没错,”我提高嗓门,“你没一句说错。但说对了又怎样?有必要那么绝对正确吗?我是不完美,是有很多缺陷,而且我不打算修改这些缺陷,但这些你不都早就知道吗?犯得着在别人面前提醒我多一次?坦白说,我觉得你那些正确无比的话语只有一种效果,那就是令我觉得很难堪。”
傅一睿的脸瞬间阴沉了,他盯着我问:“你觉得我的意见令你难堪?”
“是这样没错。”
他点点头,站起来说:“行,我也不是天生就愿意给你意见,既然你不接受,我无话可说。”他冷笑了一下说,“也许不是意见本身不能接受,是因为由我说出来,所以你无法接受,对吗?”
“你在暗示什么?”我大怒,“傅一睿,有话你明白说!”
他想说什么,却硬生生忍住,未了深呼吸了一下,换了种口气说:“算了,今天的事不适合再讨论下去,如果你觉得我不对,我道歉,就这样吧。”
他转身走进厨房,不一会传来玻璃杯相碰的声音,我看见他倒了杯威士忌加冰块,扬起脖子喝了一口,他拿杯子的手似乎有点在微微发颤。
我不由觉得有些后悔,也许不该小题大做。傅一睿我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的脾性就是这样,善于管理自己,跟我在一起就难免想要按照自己那一套连我一起管理。但他显然缺乏沟通的经验,而我也不是那么能服从管理的女人。
我们这一晚上没再争吵,但也没再亲热说话。到了时间上了床,我们也没有如常拥抱在一起。我不知道傅一睿怎样,但我一晚上没有睡好,天朦胧亮的时候我想也许是该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我承认对一个传统的中国女人而言,傅一睿这样的对象很可靠,可靠到也许你在不知不觉间就会将决定权交付到他手里,因为他比你理性,也比你聪明,那么也许你就会习惯由他按照他喜欢的方式来规整你的生活,从而忽略了这其实是男人不容置疑的霸权一种变相的表现。
而我认为,即便再深爱一个男人,我也该保有属于我的隐私范围,我知道一个女人交付所有去爱一个男人是什么样子,我想起孟阿姨说的话,她告诉我,当她暮然回首的时候,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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