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为他可以带她回上海的林杭景,现在的她有一个叫林南归的可怜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全部。
那个孩子的父亲是萧北辰!
原来飞得再高的风筝,也要被风筝线束缚着,这就是她的命,她再也逃不掉了。
牧子正看着林杭景,她的脸上含着无限的悲戚和绝望,只颤抖着嘴唇说了一句话,“牧子正,我已经不能跟你走了。”牧子正眼眸无声地一黯,声音一片绝望,“走就走,不走就不走,什么叫已经不能,难道……你变了心了?”
眼泪从林杭景的眼眸里一颗颗地滚落下来,她凝望着牧子正,心痛如绞,终于还是慢慢地转过头去,颤抖着道:“萧北辰,如果你不想再让我恨你,就要让他活着。”
萧北辰捂着鲜血淋漓的左肩,看着她的眼睛,低声道:“好,我保证。”
牧子正呆呆地看了看林杭景,她的眼泪只往下流着,说,“牧子正,你快走。”牧子正看着他们两人的样子,却仿佛顿悟了,别过头去,眼里是淬着痛的,冷冷道:“好,我知道你如今心里也没有我了,枉我还记挂着你,我们还真是白认识了一场。”他转身便要走,那些卫戍还要拦他,就听得萧北辰一声,“让他走。”冯铁城道:“总司令,这无异于放虎归山……”萧北辰怒道:“废话少说!”冯铁城无奈,挥了挥手,卫戍便让了道,牧子正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林杭景眼睁睁地看着牧子正离开,剜心一样,泪如雨下,手里却是一片温热,她怔怔地回过头来,看着萧北辰吃力地握住自己的手,他的手上沾满了伤口上的血,此刻,只紧紧地握住了她,咬牙强忍着伤口的灼烧疼痛,乌瞳如墨,低低地说了一句,“我……真没想到,你会扑到我这里……”
萧北辰那一句没说完,便是一阵气喘,胸口竟是一阵欣喜若狂的激荡,那种深入骨髓的喜悦冲击远比伤口的痛更让人支撑不住,他眼前忽地一黑,便晕了过去,只是那紧握着林杭景的手,却丝毫未松。
林杭景看着萧北辰面色灰败,竟昏厥过去,她的手上都是他温热的血,刹那间被吓得脸色雪白,魂飞魄散,惊叫了一声,“三哥!”
牧子正一路出了如意楼,叫了一辆黄包车,便径往洪家花园去,才走到一条寂静的街道,那黄包车夫却停了下来,牧子正看看周围,道:“这还没到呢。”那黄包车夫却是一声冷笑,道:“的确是到了,你下来看看。”牧子正一句话也不说,拿出自己的驳壳枪对那车夫抬手就是一枪,却一枪打到了一旁的树上去,他从车上跳下来,当即破口大骂,“老子就他妈知道,这枪被人动了手脚,我上了萧北辰的当!”
一辆军用汽车已经停在了街道的中间,另有十数名背枪的卫戍围了上来,牧子正左右看了看,心下虽寒,却还是硬撑着一声冷笑,“杀了我,你们就不怕洪老爷子找你们算帐,我可是老爷子身边的第一红人。”
那军用汽车的车窗便缓缓地放下来,一个约三十岁左右的俊雅男子坐在车内,正是颖军的特务处处长叶盛昌,他笑道:“咱们总司令说了,你替扶桑人办事,人人得而诛之,如今洪老爷子家里养出你这么个汉奸,我们就该当替他清理门户。”
牧子正刹那间冷汗湿透了脊背,“萧北辰他……他算计我……”
叶盛昌笑道:“总司令还说谢你刚刚的成全,让他抱得佳人归,就索性给你个痛快,如今咱们也是奉命行事,旁的也没什么好说了。”他只把手一扬,那些侍从便对着站在中间的牧子正举起了枪,牧子正无处可逃,转头凄厉地大喊了一声,“杭景,救我——”接着,便是那一阵乱枪扫射,让整条寂静的街道,如放了鞭炮一般震响……
【云开月明意切切 雪化春融情绵绵】
良辰好景,还君明珠
十月末的时候,天气已经凉了许多,新平岛的萧公馆内,也多了几分秋日的萧索之意,早晨的阳光斜斜地照进起居室内,那直拖到地毯上去的琥珀色织花窗帘便仿佛是镀着一层薄薄的金色。
萧北辰早早就起来了,这会儿半靠在窗前的软榻上,拿着一本书看,才看了没几页,就听得起居室外传来一阵轻巧的脚步声,接着便是敲门声,他微微一笑,却不出声,只把眼睛闭上,那敲门声渐渐地停止,门外的人等了好久终于把门推开走了进来。
林杭景端着早餐走进来,看萧北辰躺在那软榻上,便把餐盘放下,转身到床上去拿了一方薄毯过来给他盖上,才刚盖好,就见他闭着眼睛,只是那嘴角无声地动了动,隐隐地显出一丝笑意,她立时明白,甩手就要走,谁料自己的手竟被他抓住,一时之间抽手不得,回过头来,却看他睁着双黑如星辰般的眼睛看着自己,只是笑。
林杭景道:“你快松手,别扯动了伤口。”
萧北辰握着她的手,偏就不松,微微笑道:“你好好的别动,我就扯不到伤口。”林杭景把头微微一垂,道:“你这样,可没法子吃早餐了。”萧北辰便笑道:“都说古人聪明呢,秀色可餐这句话,竟是真的。”
林杭景便一声不吭地把自己的手硬抽出来,他立刻就低下头去,“哎呦”一声,林杭景吓了一跳,忙道,“你怎么了?伤口疼吗?”
萧北辰抬起头来,黑曈里都是笑意,道:“伤口倒是不疼,就是心口疼。”
林杭景被他的笑容搅得心慌意乱,便把头转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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