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辰放下古玉,回头看了躺在床上的林杭景一眼,眼里扬着笑。
他晃晃悠悠地走到了那大床前,拉过一旁的一张椅子坐下,看着七姨的丝绸手绢还放在一旁,也不管是否唐突,拿起来便擦林杭景额头上的汗,谁知那手绢刚碰到她满是细汗的额头,她的头稍微一偏,闭着眼睛躲了开去。
萧北辰黑如点漆的眼眸里笑意更甚,看着林杭景闷声不吭地闭着眼睛,小小的年纪,倒是一副如此倔性的脾气,着实好玩,他逗得越发兴起,眼望着她露在被子一侧的手指细细嫩嫩,人还没有长大,倒好像连手指都带着几分稚气。
他一时情不自禁地去握她小手,她的身体一震,陡然睁开眼睛看过来,见他把自己的手握在手心里,脸上怒容顿显,用力往回收,却不成想自己的手被他稳稳地握在手里,动弹不得,她又窘又怒,忍着头痛瞪大眼睛看着他,晕黄的灯光下,他一张清俊的面孔上笑意更浓,就是诚心逗她。
林杭景只觉得头重千斤,额头滚热,连呼出的空气都是滚烫的,身体更是沉重的不像是自己的,看着他握着自己的手,却也挣脱不得,正是五内痛摧之际,却见他的另一只手却又抓了自己散落在枕旁的长发,在手指间轻轻地捻弄着,她一急,眼泪噼里啪啦地滚落下来,扎挣着出声。
“你……”
他微微一笑,朝着外面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你看你,才到我们家,就给我们家添了这么多麻烦……”
她听得外面七姨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似是下楼去了,隐隐有声音传来,竟是吩咐些下人事情,她本想张口叫他走开,此时却不敢出声,心想自己不过是个外人,这会儿已经搅得人家大晚上不得安生,又怎能一事未平又生一事,她瞪着一双孤清的眼睛,眼泪只在眼眶里打着转,只想忍了,默不吭声地从他的手里抽自己的手,谁料,忽听得他轻声一笑,面前一暗,竟是他低下头来,亲在她的面颊上,林杭景怒急攻心,眼前忽地一黑,也顾不得什么,左手扬起,一巴掌就打了过去。
她躺着,又是左手,那一巴掌本就没有什么力道,只是手指才刚刚修过,指端还未磨平,在他面颊上一划,硬是画出一条细细的血痕来。
萧北辰倒被打了个愣神。
他觉得自己的面颊上隐隐传来细细的一丝疼痛,用手一摸,竟看到一点点血迹,再抬头看躺在床上的林杭景,她好容易从他手里挣开去,整个人便朝床的另外一侧缩去,大概是怒急了,竟是满脸通红,气息紊乱,略微低着头,咳得不成样子,一面咳着,眼泪也急得一行行地涌出来……
他看着她的样子,只是一阵阵发怔。
房间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七姨的声音也传过来,“你看,这又咳上了,就说那医生的药不管用,什么西医东医,我看还是咱们的中医最稳妥,小镯,快叫几个人,去同善堂请沐大夫来……”
言未了,七姨已经走进房间里,看着房子里的两人的形景,先一下子怔住了,及至看到萧北辰怔怔地坐在那,倒好像是木头人一般,灯光映照下,隐隐地看着他脸上一条淡淡的血痕,在那张清俊英挺的面孔上更是显眼得狠。
七姨眼中流光一转,心里明镜似的,笑道:“老三,这不用你了,还不快出去。”
萧北辰扫了满脸通红,只是咳嗽的林杭景一眼,一句话也不说了,站起转身便走了出去,还没有走到楼梯口,脚踩着软软的地毯,就听到身后七姨的声音传过来。
“老三。”
他转过头,看着七姨一脸促狭笑意地走过来,半带玩笑半带质问地说道:“你刚才干什么了?”
萧北辰回她一记淡笑,倒也无所谓的很,“我没干什么。”
七姨含着笑,手指朝着萧北辰脸上那道血痕一指,“不争气的东西,你这都挂了幌子出来,还不行我说。”
萧北辰微笑,“你想说就说,我也没拦着你。”
“你这毛病都是你父亲教的,小小年纪,你父亲那全挂子本事你不学,这fēng_liú成性你倒得了真传,你呀——”七姨伸出手指在萧北辰的额头上戳了一记,倒好像宠溺自己的儿子一般,毫无教训的模样。
“说好听的叫偷香窃玉,说不好听得那叫色中饿鬼!”
萧北辰不耐烦,说,“什么偷香窃玉,我还软香温玉呢。”
七姨娘扑哧一笑,“你看看,你看看,这还跟我对上了,说你几句还不行了呢?赶明就该叫你父亲送你到俄国陆军学校去,看讲武堂那群教官都把你教成什么样子,这晚上,又喝了酒吧?”
萧北辰也不管七姨话说完没说完,转身就下了楼,“下次七姨再有什么话,就去找五弟六弟,早知道就不往七姨这来了,白挨了顿教训。”
七姨一路看着他下了楼,知道他是最不耐教训啰嗦的,只能再跟上一句,“回头让萧安伺候你喝了醒酒汤,别沤着酒,伤了肠胃。”顿了一顿,又笑道:“你林妹妹这就不用你胡乱挂记了,别下次来又挂了幌子回去。”
萧北辰这时已经走到了大厅门处,对于七姨的调侃,只装作没听见,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有美一人,清扬婉兮
大雪纷纷落尽,须臾两月过去,转眼以至四月,北新城内到处杨花飞舞,柳枝新绿,萧北辰一方面忙乎着讲武堂的课业,一方面与许子俊等人整日里厮混,游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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