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道了的灯光晕黄,高博的神情也有了些暖意:“你出国的计划没变?”
嘉宜看着高博,默默的摇了摇头。
高博犹豫了下,又问道:“周予浵知道吗?”
嘉宜微蹙了下眉心,却还是无声的又摇了摇头。
高博轻出了口气。
这轻轻的叹息,让嘉宜觉得高博心中似有许多郁结,便微微的低下了头,却听到高博以商量的语气说道:“嘉宜,你出国的事情,爸爸也许可以帮到你,哦,我是说高院长。”
嘉宜连忙抬头说:“哦,不用了,我爸爸联系洪廷杨了,宾大的offer,快的话,节前就能到了。”
“噢…”高博终于放了心,却也有些诧异:“你爸联系的洪廷杨?”
洪廷杨三年前到n大演讲过,还被n大授予了荣誉博士学位。高博情难自禁的想起,那次演讲,嘉宜特地给他占了个座位,而他也专门请了半天假去陪嘉宜。
高博怔怔的看着嘉宜依旧清澈如水的眼睛,一时忘记了要说的话。
嘉宜见高博走了神,却也不知道要跟高博说什么,便紧抿着嘴角不吭气,只陪他站着。
楼道里的灯又灭了,高博忙伸手去摁开关,嘉宜的手在手心一滑而过,可那肌肤的温软,让高博有一种不顾一切将嘉宜抱在怀里的冲动。
可是嘉宜的表情有些不自在。
高博很快的回过了神,冷静的说道:“嘉宜,出国手续上的事情,我来帮你办吧。”
“不用了,不用了。”安嘉宜连声推辞着:“我自己可以的。”
高博皱起了眉头:“嘉宜,这些小事我都不能伸手帮你吗?你不是说过,不管什么时候,至少我们还可以是亲人和朋友的吗?还是现在我对你而言就只是路人了?”
高博的语气带着质问,还有压抑着的激动,嘉宜听了心里难过极了,那样的话确实是她在离婚时说过的,也是她当初的真实想法,可到了此时,嘉宜才发现这想法似乎过于天真且不切实际了,她和高博真得还能心无芥蒂的成为彼此带来温暖的亲人和朋友么?嘉宜只觉着怀疑,高博的呵护似乎一如往昔,而她已经无法再象往日那样心安理得。
这就是周予浵一直笑她得纸上谈兵么?嘉宜苦笑了一下,可看着高博有些痛苦的目光时,心里却不由觉得很有些内疚。嘉宜不知道自己的思维怎么会突然拐了个弯,就想到了周予浵。
安嘉宜讷讷的辩解道:“不是的,你…你事务所里的事挺忙的,我反正辞职在家也没什么事。”
高博解释道:“我也没打算自己办,潇天有个哥们开着家留学中介,有什么就让他们代办吧,到时候需要你本人出面的,我会让他们跟你联系的。”
“哦”安嘉宜应和了一声,忽然想到她和高博虽然领了离婚证,户口却仍在一起。嘉宜想着户口簿上“户主高博,妻子安嘉宜”的记录应该还没改吧,一时也有些恍神。
高博说道:“潇天,办这些事还是靠得住的,你就放心吧,他知道你要出国了也很高兴。”
“也很高兴”嘉宜心里咀嚼这这话,口中却泛泛得问了句:“他最近还好吗?”
高博皱了下眉道:“他父亲初审被判了十四年,新闻里有报道,你没在意吗?”
“没有”嘉宜吃了一惊:“十四年,这么长?”
高博斟酌了下道:“这要看怎么说了,他父亲受贿有据可查是一百二十多万,潇天基本都帮他父亲退赔了。可他父亲是政法系统的,属于知法犯法,适用从严从快处理的原则,所以十四年的刑期也属正常;当然了私下里也一直有人说,他们是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
嘉宜听了这话,脸上便有些火烧火燎的,结结巴巴的解释道:“那个…那个,我问过周予浵,他说他只在酒桌上说笑过几句。”嘉宜说完了这话,也有些不自信,仿佛看到郭潇天斜着眼睛跟她说:“嘉宜妹妹你什么脑子?他说什么你信什么?!”
幸好高博不是郭潇天,没有那么直白,也没那么刻薄,高博说:“嘉宜,他这话也许是实话。”
对高博的君子之风,安嘉宜心里很感激。
可高博继续说道:“可是嘉宜,他有没有跟你说过,他那酒桌上都有什么人?高院这次一次折进去两个副院长,中纪委和高法都有人下来,嘉宜,n城这地界,周予浵是北京帮的头。”
高博什么也没说,可高博什么也都说了,安嘉宜觉得心里发寒,只低头站着不说话。
高博上前一步,对嘉宜说道:“嘉宜,权势逼人,可以让人上天堂,也可以让人下地狱,本来人各有所命,上天堂下地狱都是各得其所,可是嘉宜,人如果到了天堂,再坠到地狱… ”
安嘉宜不等高博说完,便猛得退后一步,抬起头,低声请求道:“高博,别说了,请你别说了…”
楼道里的灯适时的灭了,高博这一次没有犹豫,上前抱紧了安嘉宜,紧紧的抱着,不留一丝缝隙。
嘉宜挣扎着,哀求道:“高博,别这样,求你别这样…”
这是离婚后,高博第一次有机会抱紧嘉宜,熟悉的身体温软满怀,熟悉的气息近在鼻尖,高博有些心酸的保证着:“嘉宜,别动,我就抱一会,就抱一会儿。”
高博哀伤软弱的语气刺痛了安嘉宜,嘉宜再也忍不住,终于哭了出来:“可是高博,怎么办?我已经爱上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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