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自认为说得很对,还拍了拍齐子卿的肩,才走了。
子舒把自己衣服都裹上,又裹上李婆抱来的被子,蜷缩着要睡,不过,屋里到处是别人的气味,被子上也有一股冷湿的腐味,白天在齐子卿的背上睡久了,此时要睡也睡不着,只好僵硬着装睡。
齐子卿看子舒不想理自己,张口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他将屋里的水端出去,自己用冷水洗了洗才又回屋。
第十七章 变故
子舒平时的性子好,扭起来却也没人扭得过他。前段时间子舒都被齐子卿抱在怀里睡,一为取暖,二为能让子舒在艰苦的环境中睡个好觉,三当然还有齐子卿的私心,抱着心爱的人身体心里都得到满足。只是,这次由于齐子卿的嫉妒加心急,让原来信任他的子舒对他产生了戒备,再不睡在他怀里。
山里本就很冷,晚间在这样简陋的房间里,床褥都极旧极薄,没了人体暖炉,子舒不可避免的得了风寒。
齐子卿尊重子舒,在子舒不断反抗之后,他也不再将子舒强制性搂在怀里。早上他把温水打来给子舒洗脸的时候,才发现子舒脸上的红晕奇怪。子舒高烧着已开始说糊化。身体本身就弱,加上前段时间的辛劳使他的免疫力降低,这样一感冒,便是极厉害。
本是打算一大早就离开这里,走快些天黑前就能出山到达山下的村庄,子舒这个样子,必须赶快医治,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齐子卿马上去找到李婆,让她帮忙请村里的大夫。给李婆说明情况后,才知道这个深山里的小猎户村里根本没有大夫,平时大家不生病,生病了也就是根据经验吃一点草药。李婆便相当于这个村里的神婆,有人生病也是她给治。
虽然信不过李婆的医术,但是,在这种情况下,齐子卿也找不到更好的方法。
习武之人对人的身体都有不错的了解,齐子卿给子舒把脉后,便喂了子舒一些李婆熬的草药汤。
子舒喝了药后,脉象渐渐沉稳,高烧降下些,不过,后来却一直持续低烧,人也没见醒。
齐子卿急得团团转,比在政务上遇到麻烦还没辙。听李婆说草药用完了,需要出去采药,齐子卿听李婆描述了草药的样子,便出去采药。
齐子卿这种在皇宫里长出来的人,既没有安全感,对人也不会有多大的信任。但是,他不可能将子舒背在背上出去采药,只能将子舒托付给李婆,自己快速采了药回来。假如子舒吃了药再没效果,他就得连夜背着子舒出山找大夫了。
子舒只觉得浑身酸痛动弹不得,头也沉沉的无法思考。他觉得自己肯定是病了。半昏迷中他又觉得自己回到了前世,在主宅里,自己独独地坐在一边,家族里的别的孩子们在一起玩闹,他虽然羡慕,却也不想过去和大家玩,因为他知道,他一过去,他们就会四散着跑开,没人愿意和他在一起。他还能听到别人嘲笑他的声音,大家都那样说,无论是大人还是孩子。
“先天性心脏病,这么小就做过几次手术了,居然还没死,可怜可怜!”
“谁在外没几个情妇呢,居然因为这么点小事便让孩子早产,孩子心脏病,她能过好日子?”
“还是早些死了的好,这样熬着能有什么意思。”
“儿子,别和那位大少爷玩,不然他心脏病发了,会怪到你头上。”
…………
耳边总是那样的唧唧喳喳的声音,小的时候他不明白别人话里的意思,无论是他们口里说出的怜悯还是嘲讽,暗地里的笑,子舒即使不明白他们的话,可是他打心里讨厌他们说出话时的语气和神态。
十几年过了,仿佛只是一瞬。那却是一生的时光,里面只有少得可怜的几个人,一个人坐在病房里望着窗外的天空,天空上飘过的白云,偶然经过的飞鸟,便是那时的期待和快乐。其实,那时候很孤独,看到别的孩子玩笑的样子,他很想上前说两句话,告诉大家,他和他们是一样的,并没什么不同,他想和大家做朋友。
昏昏沉沉里,子舒觉得很伤心,晶莹的泪珠如同深海最纯的珍珠从眼角滑出。
即使是如此简陋和粗鄙的屋子,因为他的存在,仿佛也镀上了一层光,不过,却是如此哀伤。
李婆给子舒擦了手臂,感叹这个闺女生得不错,不过却不适合给她做儿媳,然后又给子舒擦起脸来,端详了子舒的脸好一会儿,看到了子舒那虽然不明显但还是有的喉结,像受了最深的打击般愣了好久,醒悟过来后又把子舒的衣服扒开看,平坦的胸膛让她陷入了疯狂。
“居然是个小子!两个男人,两个男人……”李婆喃喃自语,把子舒身上盖的被子扯下来,又把他往地下拖。子舒本就不重,李婆虽然是个老婆子,力气倒是不小,不太费力的就将子舒拖到了地上。
手和脚磕在地板上,发出嗵嗵的声音,手脚上被磕的地方马上就是一片红,一会儿便变成了青紫,分外刺眼。
子舒在昏睡中也觉得难受之极,疼痛让他的梦境转换,在主宅后的花园里,一群小伙伴在玩飞盘,子舒也想玩,还没走近,一个飞盘就飞到他的跟前,吓得他摔倒在地,手蹭在地上磨破了皮,好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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