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更深,这一路空木施了术,血瀑布感应到力量的变化,扭曲着变了形状,正中长出无数只触手,空木低叫“不好”,又将速度加快了许多。
好不容易到那暗红球前,却见里头血色翻涌,表面光滑如珠,完全没有一丝破绽。后面血触手越隔越近,空木松开宣成魅,将凝着佛光的术法注入眼前球中,哪知佛光还未靠近,那血球却已将它吞噬殆尽。
“怎么会这样?”
宣成魅看向后面,血触手仍旧密密麻麻,而远方用血凝铸的世界也已开始坍塌。依空木所说,若这一个场景破碎,那么这之前,他们为破阵所吃的苦就都白吃了。
那边空木在聚精会神地研究着小圆球,在用佛法强攻无解之后,他又徒手去试,同样未靠近就被弹出了好远,正好他身上受了伤,溅起的血滴到那球上,它“吱呀”一声叫出声来,空木立时回身,二话不说就划破了自己掌心,新鲜的血液滴到它上面,可它却只叫了两声,就又回复了平静。
这阵,也实在太邪门了些。以这血瀑布如此保护此珠来看,它应该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点,旁的阵都是越重要的地方越容易破,可它却软硬不吃,实在是不符常理。
纳闷时,后方血触手已近到眼前,宣成魅惊叫一声“小心”,同时拉住空木,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就已侧身闪到一边。那触手攻势太猛,一时未能收住,其中一支直接打到那暗红小球上。小球缩了缩,里面的血水忽然变了颜色,且翻转的速度愈渐加快,那感觉就像是……不安!
对,就像是一个人,处于极度恐惧极度无措的不安之中。两人互望一眼,而后松开对方,兵分两路去与那些血触手纠缠。
从刚刚那一幕来看,这小球的痛点应该就是这血触手,既然如此,她们只需将它们引到它身边,让它们在收不住的情况下攻击那小球,这阵也就不攻自破了。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宣成魅与空木就变着法子让那血触手攻击自己。为防加快场景坍塌的速度,他们不敢用太多法术,只能勉强游弋其中,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有多少支触手击中了那个球,越到后面,球里的血水翻转得越混乱,后来逐渐有了裂痕,到又一次血触手击过来时,宣成魅没来得及躲开,空木大叫一声“小心”,而后扑过来试图将她推到一边。哪知旁边几支触手忽然炸裂成血浆,他只能带着她躲开,可就是这一瞬间的功夫,那触手击中了空木,且同时,击中了那颗小球。
“砰”地一声。
是毁天灭地般的声响,他们被打到球中,只觉眼前漫漫血雨下不停,混乱的光芒在眼前闪过,而后是无休无止望不到尽头的红。远处似有一道光,很温暖很明亮,却也很遥远。
那是生门,可惜,他们已去不了了。他们被破裂的血球吞噬其中,远远地似还能看到耀武扬威变换着形状的血浆。
“你怕么?”问话的是空木,他的声音沙哑,又空洞。
宣成魅摇头,然转念想想,这样的场景,他根本不可能看到她这样细小的动作,于是回道:“不怕!”
空木笑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死吧,这次是我害了你,以后到了地府,我们的那些帐,就都一笔勾销吧!”
宣成魅忽觉鼻间酸涩。其实若真一起在这里死去倒也不无不可,只可惜,她死就是魂飞魄散,而他,就算真死了,也去不了地府,他死在这里,所以他的灵魂,只能留在这里,直到逐渐融合成这里的一部分。
红色越来越深,血的味道也越来越浓,而周围的一切,也忽然变得越来越绝望。空木将她拥紧了些,又紧了些,可他们还似在无底洞一般不停不停地下落,越来越让人绝望。
宣成魅将头靠在他怀里,几乎就是同一时间,她又感受到了那道灵力,她要找的那片灵魂的灵力。这一次隔的近,她感知得很清楚,它从他的胸前传来,在他心脏的位置。
她抬起头来。
空木问:“怎么了?”
她望向他眼,犹豫着要不要把这事告知于她,可她还未开口,就觉一个巨大的压迫力从天而降,她头脑一空,紧接着就觉一阵恍惚,眼前什么都没有,没有血球,也没了空木,而她自己,则掉落在了一处平地上。
她努力想要抓住些什么,可伸出手,却只有一片迷蒙的暗红,和一眼望不到尽头的空荡。她拼命地往前走,一边走一边喊着“空木”,可这偌大的空间之中,却连回音都没有。
这里没有时间,也看不到日月星辰。
她觉得自己要死了,这种死是从心理到身体的抛弃,她想要抛弃掉自己,可这时候,虚空中忽然响起个声音:“姑娘,吉时到了,该起床了!”
她扬起头,见眼前已换了一副景象,红帐,宫墙,和布置简陋但是典雅的房间。这是她熟悉的玉怜轩,而她面前站的,则是端着托盘的木兮。
那托盘里,是前几日空木送来的喜服。
她讷讷地起身,问道:“这……是何时了?”
木兮将托盘放下,一边整理喜服一边道:“姑娘怕是睡糊涂了,此时时辰还早,可今日是您与空木大师大喜的日子,之前不是说过了么,您得早些梳洗打扮,以免误了吉时!”
这些确是她与木兮商议过的,她懂人间的婚嫁礼仪,可以皇室的礼数嫁出去却还是头一遭,而且,她还得防着殷桓。所以在那之前,她曾问过木兮,也商讨过对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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