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只要五日,便可追上仪仗!”
“五日……”
那年轻男子沉吟地低声念道,黑色的眸子里早已经染上了日以继夜赶路的疲累。
他微微张开嘴唇,想要说些什么,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有说,只跟随着车夫往那破败的不成样子的驿馆走去。
这年轻男子便是大庆先帝亲封的安乐王郑明曦!
如今他匆匆赶路,为的是每年一次的归京朝圣。
安乐王的仪驾早已经临近京城,然而安乐王本人此时却还滞落在后,只因他去处理了一些私人事情。
这会儿,他们日夜兼程的赶路,为的就是追上他的仪驾,如此才不至于被人发现仪驾之中赫然是个空城计。
“主子,这里荒芜,也没有什么好菜好饭,您就将就一下吧!”
刚才那个赶车的汉子此时已经拿下了斗笠,露出了一张黑黝黝的脸,浓眉大眼,高挺的鼻梁与大而厚实的嘴唇,一副标准的粗犷的北方汉子的模样。他的手里捧了一个托盘,托盘上有一碗微微发黄的米饭和一盘干巴巴的发黑的咸菜。
“就只有这些吗?你可吃了?”安乐王郑明曦瞥了一眼那汉子摆放到了桌子上的托盘,眉头几不可察的皱了起来,而后又带着几分关切的问了起来。
“主子放心,俺是个粗人,还有一些粗粮可以对付!”那汉子拍着胸口,乐呵呵的说了一句,而后快速的退出门外。
郑明曦轻轻点了点头,看着跟随自己多年的心腹退下,再回头看着那让人没有一丝食欲的饭菜,脑子里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如今身在皇宫,享受着锦衣玉食的兄长。
他拿起了黑乎乎的筷子,大口大口的吃着,食不知味,心中却是激起了更多的力量!
芸芸众生之中,他与他同为天子之子,却为何到如今是云泥之别呢?
卫郡是边塞之地,那里苦寒贫瘠,他隐忍了将近十年!
而他的好兄长呢?
皇庭偌大,后宫无数,他无德无能如何能够高坐那皇帝之位?
此次借着回京的机会,他亲自去寻人,却原来故人早已变心,再不能与他合作,也不能给予他一丝半点的帮助。
不甘心!
强烈的不甘!
同是天涯沦落人!
如果此时的顾文若知道郑明曦内心里的强烈感觉,她会由衷的发出这样一声感叹。
此时此刻,她正在前往卫郡的途中!
仓皇的逃出京城,一路磕磕绊绊,虽然依仗着自己有些拳脚功夫,不会受人欺侮,一心想着能够追寻到心中期盼的那人。
然而,现实永远都不如想像中的那样美好!
*
“安乐王的仪驾停在了距离京城三百多公里的热河?”
龙阳宫中,郑明睿召见了礼部侍郎叶云海,他将安乐王派人送下的请罪书递到了叶云海的面前,面无表情,沉声道:“安乐王病了,难道叶侍郎不曾听闻半点消息?”
郑明睿身后的暗卫早已经将探听到的消息报到了他的耳中,安乐王的仪驾之中并不曾出现安乐王的身影,安乐王生病一事也无任何人能够证实。
“皇上恕罪,臣有错!”
叶云海原本只是在翰林院做事,前几年因为前任礼部侍郎丁忧而补了上来,因为德妃的关系,很多人私下里都会称他一声叶国丈。
这些年来官场得意,让他整个人不免浮躁了起来,处理朝中事务也没有了从前的认真仔细。
再有一日就是安乐王进京的日子,可如今安乐王的仪驾尚在三百多公里外的热河,他却是一无所知。
“哼!”郑明睿冷哼一声,不满的说道:“份内之事都办不好,你自己说说朕当如何罚你!”
“臣惶恐!”
叶云海听着郑明睿的话,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冲着郑明睿大声的说道:“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住口!”
郑明睿实在是厌恶叶云海的矫作,狠狠的拍了龙案,厉声道:“给朕退下,好好反省,再有下次,你这礼部侍郎也不必做了!”
“谢皇上……”
“退下!”
叶云海跪在地上听到了郑明睿的话,口中又是一声高呼,只是郑明睿实在是厌烦他的声音,又是一声爆喝,打断了他那些拍马之言。
“皇上,老臣还有一事要说!”
叶云海跪在地上不动,他抬起头来,眼巴巴的看着高坐在上的郑明睿,眼见着郑明睿冷淡的没有一丝情愿的脸,他的心里微微发颤,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
“皇上,老臣恳请皇上,请皇上让皇贵妃收回成命吧!”
说着话,叶云海又是一个头磕到了地砖上,再抬起头来时,已经是老泪纵横,似是受到了莫大的委屈。
“堂堂朝廷命官,哭成这样,成何体统?”
郑明睿眼见着叶云海的模样,心中已经知晓叶云海所求之事,他不悦的皱起了眉头,目光示意立在一侧的小太监将叶云海扶了起来,又命人取来水和毛巾。
眼见着叶云海被小太监伺候着收拾面容,无暇开口,郑明睿不紧不慢地说道:“皇贵妃替叶二小姐赐婚,也是朕的意思,你不必再说了。”
叶云海听着郑明睿的话,着急的一把推开了要给自己拭脸的小太监,急忙忙地又是跪到了地上,“皇上,皇上您万万不可乱点鸳鸯啊!”
“怎的,叶爱卿是不满意朕的赐婚?”
郑明睿听着叶云海的话,脸上浮起了几丝怒气,轻挑着眉头,冷冷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叶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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