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
“蓝森先生是你男朋友,还是我男朋友?是你和他谈恋爱,还是我和他谈恋爱?是你喜欢他,还是我喜欢他?”
连恰死死绷着脸,嘴唇抿得拉成一条直线,挑着眉毛,眼睛瞪得大大的。
她不想把气氛弄成过于激烈的争吵,所以一直在竭力控制自己的语调,但到了最后,语尾已经压不住了。
“还用问吗,你男朋友,你喜欢人家,所以我才得跟你说……”
“那不就得了!你不喜欢蓝森先生,我喜欢!他是我男朋友,我选的我挑的他哪里不好也该我来说!你就算为我好也有个限度吧,再这样下去,我真的会生气的!!!”
连恰嚯地从餐桌边站起来,气咻咻地走回了自己的房间,没过一会儿,换好了衣服,又蹬蹬蹬地走出来,蹿到门口蹲下穿鞋:“不对,我已经生气了,爸,我不否认你对我的关心,可是你也稍微考虑一下你的态度好吗?我现在没办法和你待在一个屋子里了,我要出去走走,冷静一点再回来。”
连锋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连恰已经拉开家门踏出去了。
连恰家的小区外面,隔着一条马路有个大公园,白天是遛狗人士常去的地方,到了晚上就被夜跑族和广场舞占领。下午的时候人不多,稀稀拉拉几个人在公园里散步,也有几个小孩子在游乐设施附近挖着沙子。
连恰默默地溜达了一会儿,随便找了张长椅坐下,无聊地坐着发了会儿呆。
她想给许芸芸发个微信或者打个电话,又觉得自己不知道该怎么说,之前她已经抱怨过一次了,再说一遍同样的话没意思。
手指在通讯录上划了半天,掠过一堆人名,却觉得哪个都没理由联系。
其实有一个名字一直待在那。
连恰起码盯着那个名字来回五遍了。
被通讯录自动分类在l一栏的“蓝森先生”四个字。
打给他吧打给他吧打给他吧。
——心里一直有个声音在这么说。
但是接通之后说什么呢?难道要说我爸爸和我说你不能说话让我以后和你赶紧分了?说我爸爸一个劲儿打听你的事情烦死人了我不想理他?还是说我现在一个人坐在公园里无聊死了所以打个电话?
连恰觉得自己什么都不想说,但又确实想给蓝森打电话。
人在心情不好的事情总是很容易就做出决定,连恰把通话键一按,耳机一戴,向后一靠,等着电话接通。
反正一遍打不通就再打一遍,两遍打不通就打三遍,总有一个时候能打到蓝森接电话。
比她预料要好上很多的是,没等多久,蓝森就接电话了。
“恰恰?”
光是听到对方这么喊自己,连恰心里那根绷得极紧的弦就忽然松了劲,一下子软下来了。而那根弦不绷着,堤坝就塌了一小块,积累过多的情绪找到一个出口,立刻迫不及待地向外涌去。
“你在干嘛啊?”她傻里傻气地问。
“在店里,暑假人没那么多,所以有时间坐着发呆,然后接到你的电话了。”
“那你现在有时间咯?”
“有,怎么了?”
“我想听你说说话,你和我说说话呗?什么都行,我就是无聊,想听听。”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蓝森回答她说“好”。
于是连恰坐在公园长椅上,一边仰着头盯着天空发呆,一边听着蓝森在电话那边事无巨细天马行空。
“我觉得我没有你那么擅长说话,可能会很无聊,我能说的事情就只有……啊,比如说,之前那个烤箱计时器摔坏了,我又去买了个新的,其实我很想换个不同造型的计时器,但找了半天除了鸡蛋型就只有方形,我想了一下,还是鸡蛋型吧,用习惯了。”
“最近有些人开始在店里谈工作了,带着电脑一坐就是一下午,好像是附近新建写字楼里的人,以前没有那栋楼,几乎客人都是学生,现在好像上班族越来越多了,我挺高兴的,这意味着我从赚学生的钱升级到赚上班族的钱了吧。”
“今天天气很热,外面太阳晒得要死,我出去给花浇水的时候觉得太阳烤得我快冒烟了,但是花开得很好,我从以前就觉得,植物不怕晒这一点很厉害。”
“对了,有件有意思的事情,有两个人为了冷柜里最后一块草莓蛋糕争了半天,最后他们居然决定一起买这块草莓蛋糕,要我给他们一人切一半,然后他们端着盘子坐在一个桌子上分吃完的,我留意了一下,他们离开的时候是互相搭着肩膀走的,但之前他们根本不认识。”
“爷爷不是前几天走了吗,现在又给我寄来了一张明信片,今天刚收到,还提到让我问你好,他好像很希望你能学会德语,这一点我无所谓,但如果你感兴趣,我可以从头教你。”
连恰听着听着,脸上慢慢地浮起了笑容。
再回去想刚才让她气得要死的事情,似乎也没那么生气了。但并不是因为事情本身不要紧,只是因为她被蓝森安慰了,心情好了起来,所以对人对事又包容起来。
“……你是不是笑了?”
“咦!你怎么知道,我没笑出声啊?”
“感觉吧,我就是知道,之前有时候,我背对着你,那个时候你笑了我也知道。很好啊,笑了的话,至少心情好一点了吧。”
连恰觉得自己的心情很矛盾。
她总是在发现自己能更喜欢蓝森的时候,又发现对方的喜欢似乎总是比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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