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因着对宋家的仇恨,不惜以身犯险,欺瞒皇上,过了一段风光的日子,往后却得一辈子在冷寂的冷宫度过。
想到春芙,绮真心里不由一阵战栗,这些日子以来,她总是刻意去忘记关于姐姐的一切,只有忘记她曾经对自己做过的一切,她才能不去恨她。
可今日看到宋家一夕间的倾灭,她感悟到,人世间所谓的情啊,爱啊,恨啊,都是过眼云烟,她又何必对耿耿于怀姐姐对自己的伤害?
外面的更鼓响了三下,也是很晚了,绮真翻个身,决定放开心里一切杂念纷扰,好好睡一觉。
就在此时,院墙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爬进绮真的院子来。
绮真心里一惊,刚叫醒香清,却听到几个大的响动后,脚步声没了,却有人在叫:“放开我,我要见黎姑娘!”
心里一惊,绮真穿好外衣推门出去,只见院子里,几名东方贤闻的属下正把一个小厮模样的人压在地上,让他动弹不得。
绮真看着在地上挣扎的男子,心里很奇怪,自己并不认识他,这大晚上,他干嘛要偷偷翻院墙进来找自己?
下一刻东方贤闻也赶了过来,看了一眼毫发无损的绮真,心里才放下心来。
地上的小厮犹在反抗,他抬头看见绮真出来,慌忙问道:“姑娘可是黎绮真黎姑娘?”
绮真疑惑的皱起眉头,沉声问道:“你找我何事?”
地上的小厮见绮真没有否认,面上一喜,连忙道:“姑娘,我不是来害你的,是我家主子让我来找你!”说罢,那人竟然瞬间红了眼睛。
看着他的样子,不像在说谎,绮真心里疑惑更深,不解道:“你家主子是谁?”
地上的人看了眼周围的人,欲言又止,半刻后,他祈求道:“姑娘,我能单独和你说话吗?”
“不行!”一旁的东方贤闻一口就拒绝了他的要求,冷冷道:“你深更半夜鬼鬼祟祟的翻墙进来,身份不明,行动可疑,怎么能让你单独与她在一起?你主子有什么吩咐直接在这里说!”
闻言,那小厮神情一暗,他为难的看着绮真,坚决道:“姑娘,我不会害你的,你要相信我,只是此事事关重大……”
地上人的吃力的抬起头看着绮真,眼神清亮诚恳,绮真定定的盯着他,突然眉头一皱,这个人,她似乎在哪里见过?
“你们放开他吧!”绮真对属下轻轻说道,“你跟我进屋!”
正要关门,东方抬头拦住了房门,满脸的不放心,“他们可以不进来,但我一定要陪在你身边!”
看到东方的坚持,绮真默默叹了一口气,她侧身让东方进来,转身对那人道:“你放心的说吧,他不是外人。”
那小厮看了看绮真,又小心的打量了几下东方,最后终于松了一口气,小心的从心里掏出一个檀木雕花木盒,递到了绮真手里。
“这是我主子冒死交到奴才手里的,主子吩咐,一定要将此物送到姑娘手里!”
绮真疑惑不已,她轻轻打开木盒,只见里面放着一块满是裂痕印记的玉制芙蓉花,仿佛玉石曾经摔碎过。
不解的看着手中的东西,绮真问道:“你主子到底是送”
闻言,小厮扑通一声跪在了绮真面前,眼泪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姑娘,我家主子就是昨日丧命火海的驸马爷!我是他的贴身随从小四儿。”
宋家一门数百人今天早上已尽数问斩于菜市口,听香清说,菜市口已是血流成河,尸首摞成了一座小山,原以为宋府一门无人幸免,没想到这个小厮却逃了出来。
绮真握着木盒的手止不住的发抖,她想起来了,这个小四儿曾经在明月楼见过她,那时宋玉成为了救自己身受重伤,瞒着府里的人在明月楼养伤,就是这个小四儿留在身边照顾他。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宋侍郎托你送给我这个东西,还有说其他话吗?”不等小四儿开口,绮真又连连追问道:“那一晚,你们宋府究竟发生了什么?”
听到绮真的问话,小四儿深身一颤,匍匐在地上痛哭起来。
那一晚上之前并无异样,主院里的下人伺候公主与驸马歇下后,除了他和另一个守夜的丫头,其他人都各自休息去了。
没过多久,守在外面的小四儿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了争吵声,他贴过去一听,才发现竟然是公主不知道为何与驸马生起气了。
因着想到这是主子之间的私事,他们做为奴才的也不好出面劝解,以为只是闲吵几句过会就没事了,没想到半个时辰过去了,还不见里面安静下来。
平时宋尚书与大夫人都不敢随便过问公主的事,所以小四儿他们也不敢去惊动宋尚书,就在小四儿在外面担心发愁时,却见自家主子被公主从房间里赶了出来。
宋玉成以儒雅著称,是出了名的儒少,可见他平日里的性子有多好,可是那一晚,宋玉成也难得气红了脸,脸色铁青的去了书房里。
小四儿跟了过去,悄悄劝主子还是回卧房去,因为平日里敏阳公主偶尔也会使使小性子,只要宋玉成好好哄她两句也就没事了,可是这一回,宋玉成似乎确实火了,一个人在书房里喝着闷酒,不愿意再回卧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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