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说的是什么话?”
小雨双腿一屈盘坐在地上,仰头瞧着依拉洪叹道:“你来打大唐可是为了救她?”
依拉洪一怔,只觉她这话大为蹊跷,忙问:“姑娘何出此言?”
小雨摇头叹道:“只怕不待你明日攻入城,她便被杀了!”
依拉洪大惊,道:“请姑娘把话说明白些!”
小雨叹了气,道:“咱们皇上是个明白人,可底下偏有一大帮混账大官,援军赶不及回长安,他们便把事全推到她身上,只是说她惹出一桩祸事,皇上没有法子,只好把她关起来!”
依拉洪身子一晃,眉头紧蹙,问道:“她嫁给齐王,齐王不想法子救她么?”
小雨横他一眼,道:“我听皇上说,若你们在逼近长安一里,便立刻杀了她!”
依拉洪双拳紧握,恨道:“可恶的混账东西!竟敢拿一弱女子撒气!”
不觉心头方寸大乱,知唐国拿吴越威胁自己,令自己进退两难,正气念难平,却听小雨咯咯一声笑,转头见她一手支着下巴,正笑吟吟地瞧着自己,不由心中一动,道:“姑娘同越儿是好朋友,可有法子救她?”
小雨嘻嘻一笑,道:“齐王是皇上亲儿子,可她不是,幸好有我在!”
依拉洪大喜,连话也讲不出一句来,只向小雨深深一鞠,只听小雨道:“我将她救出来,如今得罪了皇上,也不敢回去了,只好上你这来了。”
依拉洪大喜,问道:“越儿呢?”
小雨道:“她不肯见你,我救她出来,她一路哭泣,让人好不心烦,让我把她送到一个地方去,你要见她,那快跟我走吧!”
依拉洪知吴越性子,定是对自己有愧,不好意思见自己,要自己去接了她来,当下便点点头。
小雨从地上一跃而起,向帷帐门口奔去,依拉洪身不由己跟上两步,却又起了疑心道:“姑娘且住,越儿却是在哪里。我带了人马去!”
小雨止步,回头哧地一笑,用手括着脸皮道:“你带一彪人马去,倒不像是抢人么?”
说着忽而想起什么似的,在身上一摸,取出一封信来,道:“她不肯来见你,只让我带这信给你。”
依拉洪接过信,打开一看,只见花笺上面写道:参商两曜西东,意懒心慵,沉香亭畔独泛舟。玉箫吹不断,许多愁!连天衰草思无穷,梦醒空对月,凭它泪流。
落款便是吴越二字。
那字清秀端正,正是吴越笔迹,依拉洪见诗中字字句句皆是对自己的相思之苦,不觉心神荡漾,只听小雨恼道:“她偏性子倔,凭我把口水说干也不肯跟我来,偏要折腾我送她去一个什么谷里,说要摘星星,你说她不是神仙,摘哪门子星星去?”
依拉洪点头忖道:“不错,越儿是去了摘星谷。”当下便道:“姑娘且略坐坐,我跟属下人说几句话便来。”
说罢便出帐找到奴日汗,对他吩咐几句,又令人牵两匹马来和小雨离营急驰而去。
☆、束手被擒
这晚一路奔去,星月无辉,依拉洪心急如焚,却又满心欢喜,恨不能插上一对翅膀飞去,立时便将吴越揽入怀中。
两人并肩急驰,一路快马加鞭,过不多时,便到了那熟悉的摘星谷口,黑黝黝的山谷中静寂无声,远远便见一个白影隐隐约约立在谷中。
小雨咯咯一笑,对依拉洪道:“你瞧那人是谁?”
那白衣者身材娜婀,显示是个女子,夜里无光,她面谷而站,不能见她容颜,只有夜风送她衣裙微微飘荡。
依拉洪一颗心便要蹦将出来,他翻身下马,便向那女子飞奔过去,待离她丈许,才止住步,柔声唤道:“越儿——”
那白衣身影微微一颤,似是心中有愧,始终不肯转过身来。依拉洪走上一步,道:“越儿!我来接你回去,从今往后,咱们再也不分开!”
那单薄身影仍一动不动,丝丝缕缕黑发却轻轻一颤,依拉洪想起那晚在这谷中拥着吴越亲吻,不觉心中柔情蜜意,忖道:“越儿定是心中有愧于我,不肯转身。”
当下续道:“你虽嫁人了,我却不在乎。你心里只有我,我知道,在我心里当我的妻子,待我攻下长安,我带你回家——”
忽而想起自己已经娶了突厥国公主萨茹拉,依拉洪眉头一蹙,吨了一顿,才又续道:“我虽已娶了妻子,可心中只有你,我同她只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越儿,我每晚和衣而眠,想的梦的都是你,越儿——我想你想的好苦!”
那白衣女子身子侧了一侧,大有心动之意,依拉洪仰头瞧了一下黑沉沉的天,这夜苍穹中只寥寥两三颗孤星。依拉洪续道:“咱们那里的夜晚,每晚繁星璀璨,越儿,从今往后,晚上我便为你chuī_xiāo,你再为我跳舞可好?”
那晚月下萧舞,时常便会出现在依拉洪梦里,令他时时惊醒,总盼着身边睡着之人便是吴越,可不过总是一场空。
他本是个不喜欢甜言蜜语之人,一门心思只想着攻打长安,便是在与吴越你浓我浓最柔情蜜意之时,也从未讲过如此多爱恋之话来。
今夜再见心上人,他心中却陡觉那如惊涛拍岸般的爱意再难遏制,一时也顾不得小雨便在左右,只恨不能将自己心都掏出来,交给眼前这个女子。
那人终于微微点头,慢慢侧过头来,依拉洪大喜过望,往前急迈几步,惨淡星光下,只见那人面容清秀,是个美人,却不是吴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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