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总下意识看窗外的站牌,确认自己是否错过了自己的那一趟。
管平安知道自己的心情有些忽冷忽热,惴惴不安,总好像有不好的事情即将发生,但它什么发生,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自己完全不知情。
上一次经历这种心情的时候,还是两年以前。
两年前美国洛杉矶,她将自己放逐在爆裂的太阳下,身上只穿了一件泳衣,大片皮肤被晒红晒伤,她却懒得理。
琳达在她近乎毁容的前一刻匆匆赶到,欧洲人特有的白皮肤已经晒得赤红,她看见管平安的时候第一时间将伞支在她上方,管平安双目紧闭,睫毛轻轻抖动,琳达的急迫与她无干,她的迟疑也与她无关。
她大概是这世上最不靠谱的上司。
琳达没有说话,知道她不会理会,只是拎着的袋子里的东西让她感到窘迫和恐惧,她专注地思考怎么劝管平安改变主意,管平安这时却轻轻睁开眼睛,漆黑的眼珠像一块化不了的寒冰。
管平安动作很慢,带着与琳达小心翼翼截然不同的漫不经心,她示意琳达跟上自己,琳达在她身后迟疑了一瞬间,踩着高跟鞋跟了上去。
管平安关上房门并拉上窗帘,赤脚站在在瞬间昏沉的房间中对琳达说:“要是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可怎么办呢。”
琳达没有被她语气里的宠溺冲昏头脑,她昂着头,以一种冷静而骄傲的姿态对管平安说:“我是不会离开您的,因为大概没有任何一个老板会支付我同样的薪水。”
管平安哑着嗓子笑了笑,脱了身上那件泳衣,换上一件宽大的长袍,回身对琳达吩咐,“开始吧。”
琳达便维持着刚才的冷静和骄傲,轻柔地,温婉地,掏出口袋里长长的锁链,锁链在管平安身上缠了一圈又一圈,最后延伸出长长的一条锁死在床头。
管平安像具木乃伊般侧卧在床上,很快,她就滚到了地上,然而她由床跌落在地上的短暂的时间里,琳达已经细心地将衣柜和书桌的尖角包好。尽管管平安说这是不必要的。
然而事实证明,如果没有那些柔然的保护垫,她身上留下的伤痕必然更加触目惊心。
那七天七夜是最漫长的时光。
像一场逃脱不了的噩梦。
身体像爬满了蚂蚁一样瘙痒,蚂蚁又不断地啃噬她的骨血,又痒又疼,难受的让她往墙上撞。
她会选择这样做的原因其实很简单,因为厉城的一句话,厉城知道她不久后即将回国的消息时,冷淡而轻蔑的一句话,他说:“安安,中国还有谁期待见到这样的你呢。”
那一刹那,管平安感到了她的恐慌像泥石流般倾泻开来,逐渐淹没了自己。
公交车停在十字路口等待红灯,她靠近窗坐着,窗外树影斑驳,往前看看,一对老者沿着斑马线横越,他们脸上布满岁月的痕迹,嘴里嘀嘀地说着什么,神情不甚愉快,手却始终牵着,好像一世珍宝。
公交车再报站名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等了很久,车门吱呀地往两边开,管平安走到最后的台阶纵身一跳,阳光就灼入眼底,她下意识伸手遮挡,逆着光往医院走去。
来到姜尚武的病房时甚至没有惊动护士,轻轻关上门,听着满房间响的仪器嘀嗒声,她忽然庆幸自己还算个有钱人,暂时供得起这小小房间流水一般的花销。
床旁桌上摆着一些相框,闹钟等零碎的东西,都是白灵一点一点挪过来的,管平安不知道她拿这些东西时心里是怎样的哀莫大于心死,她大概对这种状态也是满意的,起码他就算不属于自己,也绝不属于另外的女人。
管平安却不能接受这样的现实,心里总是隐隐对白灵的态度不满,但姜尚武永远沉睡,自己才是十恶不赦的罪人,哪有资格责怪其他。
窗台花瓶里插着一束新鲜的百合,应该又是白灵在去电视台前放来的,管平安盯着花瓣看了一会儿,坐在姜尚武床旁,翻开一本书轻轻的读。
她现在已经不怎么和他东拉西扯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总觉得他会替自己心累。
书读了七八页,往日的平静却怎么都回不来,恐慌像一匹野马在心里闯荡,时而翻转后蹄,时而长啸嘶鸣。
她慢慢放下书,窝在椅子里发呆。
☆、第61章
路到尽头,深渊也可行。
苏留白一早赶到白廷的办公室外,看着头顶的门牌怎么也抬不起手敲门。在门口来来回回渡了几趟,门啪地开了,一头花发的白廷绷着脸出现在他面前。
苏留白看见恩师一窒,愧疚的不知如何自处,白廷冷冷一哼,“我不出来,你就不打算进来了是不是?”
苏留白头沉的更厉害。
“进来!”
白廷冷着脸消失在门口,苏留白在门外沉吟了许久,才挪开脚步进去。走到白廷办公桌前,他看见自己的辞职信孤零地摆在光洁的桌面上,脸上更挂不住,垂丧着头说:“老师,我……”
白廷不等他说完,手掌在桌上一拍,斥骂道:“当年你抱着孩子去办退学,我见你是个苗子不忍让你辍学,还把苏念乐抱回家养着,现在你狗崽子翅膀硬了,不服我这个老师管了是不是,还不把你的破信拿走,给我去科里守着!”
苏留白愣了愣,张口到:“老师,我……”
“还我我什么,没看见都忙疯天,还不回去!”
被白廷一骂,苏留白的眼眶慢慢红了,他摘下眼镜揉揉眼,诚恳地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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