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
轻轻叹了口气,胸中如同块垒。倒不是为了郭雅铭。
半年之前,她搬到了新宿舍,学校安排?
确实。可学校为什么这样安排?
她被打了。被原来的室友打了。
口角之后,旧室友忽然扇打她两个耳光,在走廊里。她自然不甘,立即还手了,虽然旧室友比她高两个头,虽然旧室友是新疆人,虽然她没有胜算。走廊里从推打变成痛殴,她一直在呼喊,救命。
没有人过来,没有人出来。
曾有隔壁寝室的门微微打开一条缝,李周曼本以为此番会有转机,而微微开门的寝室,听了一会儿,又关上了。
得意的旧室友越发猖狂,便拖她进宿舍,关上门,随心所欲痛打。当时冬天,将近过年,另外两个室友不在。
整个事情持续了十余分钟。辱骂声响彻整个楼层,是旧室友的。
最后事情如何呢?
旧室友声称自己是受害者。自称是受害者的那个人,唯恐受到处分,家长来学校大闹很多次。没有目击者,李周曼也动了手,虽然有皮肉伤,骨头没有断,没有缝针。所以,学校给了她两个选择。
要么,互相道歉,要么,各领一个处分。
那件事曾经闹得很大。风声很快又过去,很少有人知道结果。
很少有人知道,当时身边所有人告诉她,这件事算了吧。很少有人知道,她的父母一点也不激动,一点也不,没有愤怒,她的朋友……她没有朋友。
是啊,问题在这里,为什么被打的偏偏是她呢。
因为她言语刻薄,因为她得理不饶人。
而最根本的,从来没有人告诉她的,是因为嫉妒。
旧室友嫉妒她家境不比自己好,却可以用年级前十的绩点转到就业率高的专业。
嫉妒她长相算不得多好看,身边的男朋友从来么有断过。
嫉妒她沉默寡言、和所有人关系平平,却可以申请到公费的交流生。
于是,所有人都认为,她被打也没什么稀奇的。所以,她也必须换寝室。
她必须灰溜溜地离开,像只灰老鼠。而那个旧室友,潇潇洒洒。
李周曼当然不会搬回去,搬出来是羞辱,搬回去更是羞辱。她回忆起被打那一天,室友扯着她衣服,恶毒咒骂,“我忍你很久了。你今天早上定了六点的闹钟!六点!你成心不让我睡是不是?你个贱人!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
在那以前,她从来不知道,朝夕相对的人可以有那么深的仇恨,纵使不说,纵使那天早上旧室友什么也没说,甚至躺在床上没有动。
仇恨竟然可以埋得那么深。仇恨竟可以因为这样的事。
那一刻,前所未有的惶恐向她袭来。像被撤去了力气,她几乎不再反抗了,任室友把她拖进寝室……
为什么带着录音笔呢?她不想再吃没有目击者的暗亏。
有的事,没有人看见就代表没有发生过,而有的人,会选择看不见。
可笑吧,可笑,可历史是这么写出来的。历史属于胜利者,不属于真相。胜利属于凶残狡诈者,不属于正义。真相是什么?真相甚至被扭曲得不在人心里,不在历史里,不在现实里,真相到底是什么呢?
或许某一天,真相还是会回到人心,残缺不全地。
李周曼早已不等待真相了。没有人能知道一件事所有的真相,纵使亲密无间。
正是那件事,让困顿不堪的她去了秦淮散心。
周末李周曼回家,给父亲做了个蛋包饭,番茄酱在厚厚的蛋皮上写:
luck.
那几日陈放销声匿迹,李周曼周五通宵一夜,睡了一个小时,周六顶着黑眼圈去考试。考下来心里没底,只等一周后的成绩。
不知道为什么闲言碎语多起来了,与她来往的同学更加少。只觉有时赶去上课,几个同学看她的时候多停留几秒。
周四中午,李周曼在食堂排队,选完了菜,一刷卡竟只余两块钱,李周曼有些窘迫。四顾无认识的人,她开口商量,“阿姨,明天我还来你的窗口,先欠着行不行?”
阿姨还未答话,李周曼只听“嘀”一声消费成功,诧异目睹一张卡从机器上抽走。
拿卡的那个人……与李周曼差不多高,身材偏瘦,在男生中定算矮的,皮肤不很白,偏黑,却也淡的自然。两只眼睛有不很深的双眼皮,刘海偏长,斜着遮住眉毛,眼睛有神,整张脸看起来算是舒适,那人竟也不看她,略一犹豫,不发一言就走。
他还有一朋友在旁边,李周曼忙追至跟前,开口道谢,“谢谢好心的同学。”
那人道,“没事。”
李周曼笑道,“同学,我怎么还你?”
那人只笑笑,“没事没事。不用了。”
李周曼见状奇怪又好玩,“不还也可以?同学,把你宿舍号告诉我,晚上我送去。刚刚刷了十块钱。”
那人仍旧推辞,“没事没事。”竟要往前走,和另一朋友一起。
李周曼看他不动声色做好事,不善言辞的样子,只觉有一点侠气,干脆继续追至桌边,“我不能欠人家。要么告诉我宿舍号,要么手机号。”
那人道,“好吧,我在19号楼。”
李周曼道,“……还是手机号吧。我身边没有零钱,还得去取钱。”
“13872645126。”
另一同学开口笑道,“谁记得住啊,你快写给人家。”
李周曼重复一遍,“13872645126”
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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