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不自觉露出苦涩的笑容。她还真是,丝毫不讲情面,不留余地,不给他任何的希望。
谢文之扶着沈玉韫坐下,劝道:“王爷,幼贞姑娘心有所属,说不定也是好事。她给您写出来的这些书册,足够王爷成就大业,您若能娶一位大家贵女,借妻族之势,更可万无一失。至于幼贞姑娘,枕月大师并未提及她与王爷的缘分是姻缘,而且,人和鲛人,毕竟不是同一种族,可知非我族类,其心必异的老话……”
“先生慎言。”沈玉韫推开他的手,冷冷道,“要说族类,我皇室先祖半神之体,照先生所说,也是其心必异吗?”
谢文之连道不敢。他见沈玉韫对幼贞多有回护之意,不好再劝,转而问道:“王爷,即使查清枕月大师的死因,幼贞姑娘怕也不会继续留在王府。十日之约只是缓兵之计,到了那时,王爷可有什么对策?”
沈玉韫拿过幼贞放在笔筒里的话,摸着柔嫩的花瓣,仿佛还能想起她手背上温软的触感,一时竟有些怔怔的,茫然无措的模样:“对策,我哪儿有什么对策……”
清河王府的办事效率很高,还未到约定的时日,枕月大师的死因就已经查清楚了。
按照沈玉韫安插在空宵的人回复,枕月大师死前,周围的百姓说天空里忽然就聚起乌云,白日里竟黑得像夜里似的,然后几道响雷劈下来,好像要把地都劈裂了,吓人的很。后来天晴了,有猎户进山打猎,在山脚下发现了那具焦黑的尸体。
幼贞听到这个消息,更坐不住了。这个枕月大师,很可能是个修仙之人,她是没挺过雷劫,在渡劫中死去的!
沈玉韫看她两眼放光一刻都坐不住的样子,勉强朝她笑了笑:“再留一日,不,半日,可好?容我帮你安排马车和行李。”
“谢谢。”幼贞把龙鳞递给他,“这个先给你。我找到二哥之后,我们会尽量帮你找治疗心疾的办法。”
沈玉韫把龙鳞推了回来:“不必了。”
不用吗?他不是得靠这块龙鳞续命?幼贞看看谢文之,老人一脸颓唐,没办法给她回应,却也没劝沈玉韫。她犹犹豫豫的向他确认:“你不要的话,我要把它带走了哦?”
沈玉韫点头,让人送她回她自己的院子。
第二日清早,幼贞自己收拾了一个小包袱,没穿繁复的衣裙,反而作穿起男装,头发在脑后束起,十分干净利落。
给她送行的只有山香和谢文之,谢文之在她肩头拍了拍,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嘱咐,最终都化了一声叹息,他把临泱地图交到她手里:“去吧,一路上,多……你细心些。”
幼贞听得摸不着头脑,也没深究。
想必是那些和技术很有用,沈玉韫待她不错,给她准备了一辆四马并行的大马车,虽然从外面看灰扑扑的,但是车厢看起来很宽敞,幼贞满意的摸了摸,看起来也很结实。赶车的人给她配了两个,一高一矮,不知道是要监视她还是保护她。不过那不重要,她又不做什么危害社稷或者危害沈玉韫利益的事,监视就监视,不碍事就行。
她跳上马车的瞬间,车夫就迫不及待的挥起了鞭子。幼贞被前冲的劲儿弄得没坐稳,歪歪扭扭的扑进马车里。
这下她明白了,为什么谢文之看起来欲言又止。
她更明白了,昨天沈玉韫为什么不要龙鳞。
她看着半躺在车厢里的男人,一时恨得咬牙切齿:“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沈玉韫不慌不忙的答道:“我昨日进宫面圣,跟父皇汇报了枕月大师仙逝的消息之后,父皇命我立刻启程去千峰山找枕月大师的徒弟,刚好跟幼贞同路。”
幼贞嫌弃的撇撇嘴,坐到离他最远的一个角。可惜马车再宽敞,也就这么大,她距离沈玉韫也超不过两尺的距离,他坐起来,一抬手就可以碰到她。
幼贞不高兴的避开他的手:“干什么?”
“龙鳞给我,我不舒服。”沈玉韫摊开手掌。其实从她到他身边之后,他能感觉得到自己的身体在逐渐好转,龙鳞的效果当然也在减弱,他只是……想和她说话,又不知道该和她说些什么。
幼贞把龙鳞往他掌心一扔,随口抱怨道:“你父皇真是的,让你拖着这样的身子出门,他也放心?你不是还有哥哥弟弟吗,怎么不派他们去?”
沈玉韫表情一滞,自嘲的扯了扯嘴角:“也许,我活得不好,他才更放心吧。”
幼贞没想到自己勾起他的伤心事,很是有些过意不去,沈玉韫摇头示意无事,握着龙鳞贴在心口处,闭眼睡了。
幼贞见他不发一言闭目小憩,平日里就不怎么好的脸色更显得苍白憔悴,颇感无奈。这么一个体弱多病又金尊玉贵的王爷跟着自己往两国交界之处跑,算什么事呢。
她盘腿坐下,忽然车帘掀动,矮个子的车夫灵活的钻进来一把抱住她的手臂,亲昵的往她怀里拱了一下,抬头露出一张漂亮活泼的小脸儿,竟是木蓝。
“你怎么在这儿?”幼贞惊讶的问道。
“王爷叫我跟着照顾你呀。”木蓝个子小,幼贞往沈玉韫旁边挪了挪,她就舒舒服服的靠着幼贞坐下了,然后手脚麻利的从车厢中的暗格里找出水壶茶杯,又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包点心,摊开小桌板,一一摆在幼贞面前。
幼贞捧着银质茶杯,抿一口尚温热的果茶,低声问:“外面高个子那个,是平日照顾王爷的人吗?”
木蓝摇头:“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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