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的指尖像是触电了一样立马弹开,他意识到这个人和自己不一样,这是一个有温度的人,他能感受到的温度。
“你是谁?”他惊慌失措地问,自己好像忘了什么,这么熟悉的东西,为什么记不起来。
楚子航单膝跪地,右手放在心脏,同样用龙文回答,“殿下,你的拉维尔。”
路明非小心翼翼地用舌头舔了一下他的伤口,伤口瞬间痊愈。
他的眼睛像冬日的红泥小炉,光忽明忽暗的。
“对不起。”路明非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了,我会说人类的语言,我跟你说人类的语言吧。”
六月就这么过去,路明非不需要睡眠,也不需要进食,所以每一天对于他来说都是重复而充实的。他花了三四个月的时间学习了所有一个人应该会的东西,看完了楚子航家里的括初中高中教材,还有那些关于龙类的研究。他还看了很多电影电视剧,学习人类在面对一件事情的时候应该作何反应。他恢复学籍之后直接考了卡塞尔的龙族谱系学和炼金机械学双学位,不掺水的那种。顺便在楚子航毕业后接过了了狮心会会长的位置,因为他还想把学位往上一层盖一层,就没有正式毕业,现在身兼两职。因为现在他学东西实在不费劲,所以百般无聊下正式接手了寰亚,发展了很多楚子航都没想到的业务面,投资做的稳准狠,利润十分稳定。构架了很多跨国路线,和路鸣泽留给他的庞大经济体系正式在国外接轨。
这一切都只用了半年不到,他塑造出了一个完美的人类形象,但实则内里十分空虚,除非会议实在需要他出面,不然他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都可以待在家里,弹钢琴,拉小提琴,做饭但自己不吃,看电视的金融频道,问楚子航很多十分弱智的问题。
年关将近的一个晚上,楚子航处理公司的事情回家的很晚,他开门之后听见了玻璃碰撞的声音。路明非拆了他酒柜里所有的酒,白的红的啤的,自己酿的,大众的绝版的。
他愣了一下,看着茶几上堆起来的包装和瓶子。路明非坐在沙发上,极其优雅的拿着一杯红酒在品。
“怎么了,心情不好?”他把外套脱下来挂在衣架上,走过去坐在他旁边。
“为什么。”他的话非常少,除了问问题,一般不会主动开口说话,大多数时候只是给回来的楚子航一个拥抱,或者挨着他坐着,把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又或者跟他背靠背,自己干自己的事情。但他冬天一般不会这么做,因为他没有体温,他一般会靠的远一点,但楚子航会把他拉近。
我还没学会用什么语气表达我的爱,我怕说多了你只觉得我冷漠。他这么解释过。
“人类一般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喝酒,心情太好的时候也会。”楚子航把软木塞挨个塞回酒瓶子,又把瓶子放回酒架。
“喝醉是什么感觉,我醉不了。”路明非把酒杯放在茶几上,帮着一起收拾。
“算是一种放纵吧,有人说酒后吐真言,但被酒j-i,ng麻痹了神经,其实很容易说错话。你以前就很容易喝醉,喝了三瓶菠萝啤坐在这跟我表白了。”楚子航抱臂看着他。
“菠萝啤,我以前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为什么会接受我,你不觉得这样的爱情很廉价吗。”路明非其实本来想表达的是问句,但他好像不知道问号到底该加在哪。
“为什么会觉得廉价?”楚子航特想笑,他甚至有时候觉得他们俩的位置整个反了过来,现在路明非变得比他以前还要少言寡语,其实他一直都在从外界寻找他的心。
“因为这酒很便宜。”路明非习惯性的把烟叼在嘴里,看了一眼楚子航,又放下了。
“你后来跟我去吃饭还开了一瓶一万多的,然后跟我碰杯说这样就不廉价了。”楚子航把所有灯都打开,他知道路明非不喜欢特别黑的地方,那会让他想到无尽的沉睡。
“哦。”路明非打开了电视,靠在楚子航身上,感受着那一点温热,他想,这就是心的感觉吗,我还能看见他是不是就是我能找到的这世界上最幸运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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