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到现在的十几年的回忆全部化为泡影,纵然一切重新来过她还可曾是他的毓儿?他向来懂得自欺欺人,他说过的话未尝安得不是自己的心,可那么言不由衷的话终究是心有不甘。
“雨若还在月宫等着,你不是说要去月宫吗?”扶黎绕开话题紧了紧身上的单衣率先走了出去。
萧辞畏冷怕寒,披风狐裘从不离身,支撑着身子欲起身又坐了回去,把银缎披风递给凉槿“天凉雨寒,让她披上,莫染了风寒。”
凉槿接过披风,无暇、青鸾也站了起来瞧他情绪不太对一言不发的出了房门。
萧辞阖上双目胸口激烈的起伏,颤抖的手扶着桌案,手背青筋暴起,呕出几口鲜血,伸手去掏怀里的白瓷瓶,结果掏了半天没有掏出来,用牙咬开瓶塞,把全部的护心丹全部倒入了口中。
无暇匆忙回转瞧到眼前的场景大惊失色,赶忙倒了一杯清水递给他,待他顺过气来方才搭腕诊脉“若非凉槿告诉我玉音阵法反噬极大,我都不知道你又受了内伤,你这才消停几天……”
每次诊脉他向来絮絮叨叨,只是这次说了半截忽然不说了,萧辞喝了几口清水看他脸色阴沉解释道“我刚刚自己诊过脉,无甚大碍。走吧!去月宫。”
“你还嫌自己命长是不是?”无暇严词制止拨拉着空空的白瓷瓶倒了一下,一粒未剩不由脸色更沉了“这件事没得商量,马上回府休息。”
“你是还想与我过一下招吗?”
“一旦遇到她的事情命都不要了,真是怕了你了。”他想做得事情无暇根本就无力阻止,就像五年之间他眼睁睁看着他拖着病体奔走于五湖十六国之间追寻她的足迹,每次回来浑身是伤不成人形,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把身子拖得越来越糟却束手无策。
本以为上天垂帘,把她送回到他的身边,而她那么爱他,他又那么听她的话,然而……
无暇与萧辞赶到月宫的时候,扶黎正蹲在地上研究月神石像旁边早已枯萎的月灵花,雨若收了银针景皓怀中黑纱覆面的女子悠悠然转醒,死死攥着她的胳膊阴厉的眼神让她心头一颤“她只是……”
“我只是受了封印反噬。”羽墨淡淡解释,漆黑的眸子冷冰冰盯着她,雨若不悦的皱了皱眉,好心没好报,理了理裙子没有再说什么朝着扶黎走去。
“怎么回事?”无暇握住青鸾的手小声问道。
“羽墨破了天胤的术法,不甚被封印反噬。”
雨已经停了,汉白玉地面上积着些许雨水,天稍稍放晴,而月宫上方却阴云密布,大团黑雾笼罩飘忽不定,几团细微透明的薄雾缠绕其中虚无缥缈,生祭月玄阵法者六魂七魄皆灭,永生永世不入轮回。
“娘……”扶黎小心翼翼触碰着月灵花抬头喃喃道“不孝女漱毓来看你了。”
说着跪地磕了三个响头而后对着月神石像虔诚的拜了三拜“十字封印已然压制不住万千冤魂厉鬼,坤离阵法的力量太过强大。”
“破了坤离阵法,明年七月十五之前他们不会轻举妄动。”萧辞望着连绵七里的月灵花“十年了,百花案也该结束了。”
眼见一切尘埃落定,景皓轻声附在羽墨耳边问道“我先带你回去。”
谁知羽墨忽然双手搂住他的脖颈,埋入他怀中闷声道“我不想回去,我想让你多陪你一会。”
景皓拦腰把她抱起,感觉到胸前一片濡湿,哭了么?他还从未见过她哭“回暗雨楼好不好?”
羽墨点了点头没有说话,景皓正欲请示萧辞,他对着他点了点头以示应允,她攥着他的前襟声音沙哑没来由的问他“你不嫌弃我吗?”
“傻,嫌弃你什么?”
“或许你真该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女子成亲生子,我……我……即使有一天我重新活在光明中,也不可能嫁给你的,我这样的人配不上你,更配不上宇文府门楣。”那样心高气傲的她面对有可能重新站在阳光下的自己竟然生出自卑感,他俩的未来就像天上的明月遥不可及。
景皓俯身吻了吻她的眉心“是我配不上你,是我自私得把你拉入人世烟火却没办法给你一个安稳平凡的家,羽墨,只要我还活着便会陪在你身边。
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傻话了,总会有办法解决,你要相信我,相信公子。”
“好。”
身在局中身不由己,谁都不能幸免,雨若轻轻扯了扯扶黎的衣袖“我们该回去了,公子肯定回来了。”
“嗯。”扶黎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了萧辞身上“你受不得寒……”
话语自然而然脱口而出她红唇微张住了口,对视上他的眼睛慌忙避开“我先走了。”
袖口中一张被她攥到发皱的信笺上书,毓儿在凤鸾殿失手打碎了九龙如意杯,珞儿徇私舞弊把责任推给了曦箬养的白猫。
朕这个天纵奇才的儿子委实败给了你家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儿,依朕之见,明年开春选个黄道吉日把婚事办了,卿认为如何?
浣棠坞廊下一溜瓷质风铃叮当作响,陆旌阳敲了敲门说了大半天的话屋内依旧没有任何动静,撤走了所有侍女,灭了所有灯烛,她依然不愿意同他说话,她也许是真的爱那人,以至于背叛利用来得如此刻骨铭心。
“还是不肯吃饭?”
“参见王爷。”
萧辞看着他抱在怀中依旧温热的燕窝接了过去“本王进去看看,秋雨夜寒,你先行回去歇息吧。”
“我在外面守着,她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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