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曜最看不惯的就是展昭那一副看什么都淡然的模样,哪怕是面对自己可望不可即的父爱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真的很让人生气啊。毕竟他展曜努力了这么久,想要的无非就是父亲的一句夸赞和一个肯定的眼神,然而他的好父亲从来没有过一次。
如果说他的父亲天生冷情,那他也不会嫉妒,甚至在嫉妒中扭曲,全部是赖因为他那个貌似对什么都不关心的父亲只对展昭笑,尽管那个笑很淡。而且他也只对展昭说话,尽管那句话只是普通的问候。但是这无不说明,展昭是与众不同的孩子,尤其是当父亲不顾宗法把王储之位给了只是庶子的展昭后,他愤怒了,并埋下了仇恨的种子。
同样是九命灵猫,凭什么展昭得天独厚,所以他要毁了展昭,要在展昭最春风得意的时候毁了那个不让他舒服的家伙。
结果计谋很成功,展昭被厌弃了,并且被追杀了,然而父亲那个老东西为什么迟迟不肯再立储呢?展昭明明已经被从玉牒除籍,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继承王位的资格了,所以这王储之位理应是自己啊,可是那个老东西怎么就不立呢?难不成对展昭那个小杂种还有一丝父子之情?展曜坐不住了,若不是他的母亲王后有几分能耐,拦住了冲动的他,说不定他已经逼宫成功了。
展曜之所以会这么自信他逼宫是成功而不是失败,盖因他的母族势力颇为强大,哪怕展傲是王,也要让三分。
“你来了,是你要杀我。”
展昭看着与自己面容有三分相似的青年,突然间什么都明白了,那个所谓的兄弟眼里的嫉恨再也不用拿兄友弟恭的谦和来做掩饰,就这么直直地泄露出来了。展昭仔细一琢磨就理清了大概,原来从头至尾真正想要自己命的大概就是这个二哥吧,为什么呢?估计是自己堵了他当王的路了吧。
王位有什么好呢?太孤独了啊,好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还不能随便露出自己的喜好,以免被有心人抓住软肋以此为要挟。
“你错了,是父王想要杀你。”展曜摇头,自己是想要杀展昭,不过凭什么让展昭以为这件事与自己那位好父亲无关,他就算要杀展昭也要拉自己的父亲下水,让展昭真正寒心、绝望,并乖乖受死,“我不过是父王执行命令的一把刀而已。”
一把刀。
展昭一怔,这个形容似乎不错,从始至终也许每个人都只是父王的一件工具,比如二哥是杀自己的刀,而自己应该是父王清除异己的棋子,听说自从自己逃走后凡是为自己求情的大臣都被杀了。
“可是我不想死啊。”展昭忽然浅笑,“怎么办呢?我已经死过一次了,所以曾经的罪孽应该已经偿清了吧。”
展昭不是死脑筋,相反有时候看东西也很通透,纵使再不识人情世故,十几年的人间历练也让他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俗理,更何况他并不怎么相信展曜。
“不可能!展昭你以为本殿下是三岁孩童吗?十五年前你已经丢了九尾,如果死了又怎么可能会复生?就算你能复生,是谁在帮你?九命灵猫是断断不可能,九尾狐就更不可能。”就像展昭不相信展曜的话一样,展曜同样不相信展昭。这是一个显而易见的答案,妖,天性冷漠,才不会去救一个没有一点利用价值的妖。
展昭原本也没打算叫展曜相信,展曜现在已经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他只不过是不想让对方心里舒服罢了。所有与展昭接触过的人都以为他是个性格温良厚道的孩子,却不知他也有腹黑狡黠的一面。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向来是展昭心底最深处的底线,除非有人碰及,否则展昭不会轻易与人为敌。
“这世界原本就有许多成为可能的不可能,也许可以叫做奇迹,亦或者叫做幸运。”
“怎么,你想说你很幸运,遇到了一个不图回报的妖用自己的命换回了你的命?”展曜原是咬牙切齿,暗恨展昭死到临头还这么一副云淡风轻到无畏的蠢样,继而心念一转,双臂抱怀,冷笑道,“就算真有这么无私的妖怕也是需要你帮他达成某种他不能实现或者不可告人的目的吧。”
“二哥,你可听说过‘佛印看佛’的典故?”展昭也不回答展曜的话而是自顾自问了另一个问题。
每次想到这个问题展昭都会忍不住打心底发笑,这可是他曾经戏弄白玉堂的问题。
“好哇,你这臭猫在变着法子骂我!”
白玉堂佯装生气的声音似乎又在耳畔响起,展昭不禁眯眼,眼里满是怀念,也不知那个人好不好,有没有按时吃三餐。
看着展昭明显是在怀念的样子,展曜皱眉,暗自忽略去心头的不爽,不过他的确没有听过这个典故,想来他一个皇子看的都是一些名作典籍,才没空去看一些所谓的民间轶事。
“想来也是,否则二哥断不会这么认为那个救我的恩人是个小人了。”思绪被打断,展昭也不恼,自顾自的说起“佛印看佛”的典故,看样子是要好心给展曜填补知识漏洞,实则只有展昭知道自己是在给展曜找不痛快,“苏东坡问佛印自己在他心里什么模样,佛印说是佛,苏东坡得意,不禁哈哈大笑,指着佛印说‘我看你就像一坨屎’,佛印笑而不语。苏东坡回去把这事告诉了苏小妹,不料苏小妹哈哈大笑,原来佛印的意思是他心里有佛,所以看什么人都是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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