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蓁,大约那件事情,也不会有人提起了:“姨母放心,我不与花家的人接触就是了。”
莫夫人望着她的脸,道:“这般果断决绝的性情,也不知是像了谁。”
莫上岚低下头去,不再说话,是啊,也不知是像了谁,若是她爹娘尚在就好了。
河面上热闹得很,来来往往无数船只,船上的人操着各式各样的口音,有哭有笑,莫上岚望着他们,心底没来由地生出孤寂。
杭州京城,没有一处是她的家。
忽然肩上一暖,原是茗荷拿了披肩给她披上:“小姐,外面风大,回船舱里去吧。”
莫上岚眺望着远处:“茗荷,两个月后,就进京了,你想不想家?”
茗荷笑道:“杭州很好,我倒是更喜欢杭州的。”
莫上岚道:“是啊,杭州很好。”
京城也很好,无数繁华,无数钱权梦,无数纸醉金迷。
☆、接风
再一次来到京城,心中五味陈杂更胜过重生之初,不,莫上岚明白,这一次,才算是她真正的重生,她再不会重现上一世的糊涂,在真相与谎言的迷雾中死去。
莫大人在京中的故友,知晓了莫大人进京的消息时,就已帮忙找了一处房子,倒也方便,不过是两进两出的小宅子,在京中处处可见,并不显眼。
安顿之后,接连着几日是接见各位来祝贺的宾客。不算很忙,以莫夫人的心思,完全能应付得来。
莫上岚是不必露面的,甚至是莫夫人和莫小姐莫上唯参加的聚会,她也能推辞尽量推辞。
即便是这样,关于她的丑闻,也还是又传了出来。
她并不介意,然而有人不介意就有人介意,莫大人的欲言又止,莫夫人特意的安慰,莫上唯和芳萝的愤懑不平,甚至是茗荷和英蓉,私下里也总是劝她宽心。
她有什么不宽心的,自原谅这一世的苏幼向起,晓得身世起,晓得叫了十几年的爹娘是仇人起,这三年,她何曾睡好过。不过女儿家不重要的名声罢了,哪一样不比这个难受。
这一日,摸上来做正在房里和茗荷英蓉做针线,莫夫人忽然来了,脸上有些掩饰不去的为难:“上岚,姨母有些话,要问问你的意思。”
莫上岚亲自为莫夫人上了茶:“姨母请讲。”
莫夫人再三斟酌,她即将要讲的这件事情,恐怕是现下莫上岚最不愿意面对的事情,可也是莫上岚不得不面对的事情:“上岚是否该去花府拜访,姨母今日听说,花夫人染了风寒,病倒了。”
莫上岚心中冷笑,她倒是忘记了,听说这三年花夫人也不好过,白淑荣虽然因为当年的事情吃了大亏,栽了跟头,但到底不是泥捏的,也是想进尽了与花夫人在斗,琉璃去了,珍珠又已倒向白淑荣,想来这场病也是该的。
她笑道:“按理,是该去的。不过回京这么多天,从未收到过任何花府的帖子,贸贸然地跑去,只怕要遭嫌弃。姨母不必担心,听闻幼向在花夫人面前很是得脸,我叫茗荷去问问她,探探消息,若是花夫人愿意见我,我必定是要去的。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上岚可是,没齿难忘。”
莫夫人叹一口气,想要说什么,却最终没有说出来,只是轻抚着莫上岚的头发,当真像是母亲一样。
其实茗荷早已经悄悄去见了苏幼向,然花夫人一病倒,持家的事情就交给了白淑荣,苏幼向几次想要见花夫人,都被白淑荣以各种各样的理由搪塞拒绝。
方才茗荷便是向莫上岚说这件事情。
莫夫人又交代了几句,便离开了。
莫上岚拿起方才放下的针,继续刺绣:“白淑荣当真是好手段,竟然能将花夫人手中的权利全盘夺去。”
茗荷笑起来:“说起来,花大奶奶和珍珠姐姐当真好手段,小姐还记得不记得从前夫人身边的玲珑,丞相这么多年不纳妾,竟然在两年前收了玲珑。”
芳萝由衷感叹道:“真是老当益壮啊。”
刚说完,屋里便笑成一片,芳萝红着脸辩解道:“人家不是那个意思,不是。”
莫上岚继续落针,心里却在细细盘算着,她与白淑荣是没有直接冲突的,要想合作对付花夫人还是相对容易些,只是现在她手里一张能打出手的牌也没有,处境尴尬。
在这两进两出的小宅子里待的时间够长了,是时候出去走走,找一些牌:“这几日海棠还未开些,明日茗荷随我出去走走吧。”
还在相互打趣的三人停下了笑声,茗荷问道:“小姐当真想好了?可要约上苏二小姐?”
莫上岚收了线,笑道:“这块手绢子可算绣好了,自然要约幼向的,不然我拿去送给谁。”
第二日一早,向莫夫人请安道别之后,出了门,正好见到苏幼向在外面等着,一同的竟然还有肖沁涵和白梦丽,倒是叫莫上岚有些吃惊。
白梦丽最先笑道:“听说你回来了,还未给你接风洗尘,今日一道去赏花游玩,也算是了。”
想着宁王妃那个孩子,莫上岚自然是笑不出来的,白梦丽的心机手段,实在叫她害怕,但如今她身份不如从前,只是大理石少卿之养女,并不敢,也不必得罪白梦丽。
莫上岚笑道:“这可不行,哪有这样接风洗尘的,京城里最热闹的酒馆,白小姐得给我订一桌。”也并未行礼,便走到了三人身旁。
如此,她便还是从前不谙世事,骄横野蛮的花如雪。
肖沁涵也笑道:“酒馆有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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