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叙心里好笑,这种话,又要怎麽说呢?这不是逼著他再死一次麽!继而还想问对方一句:就算告诉你了,你又能怎麽样,真把他们都解决了不成?还是要弄得他们家破人亡?气是出了,但是又能挽回什麽不成?他们认错伏小了,我的尊严就能回来了?这样大动干戈的去对付一个人,对你又有什麽好处?你做生意做得这个程度,如今有权有势,难道就是为了随心所欲的排除异己不成?
仲叙没有问出来,是因他知道严臻明一向站在他这边,舍不得他受了委屈,所以才会气成这副模样,换成是对方遭遇了这种事,就算对方已经决定不再追究,他同样也会气不能平。当然,严臻明不似他这般窝囊就是了。
仲叙语带辛酸,他说:“臻明,你护了这麽多年,已经够了,今後的路,让我自己去走吧。我已经四十岁的人了,不要让我觉得我连这点小事都不能自己做主,自己解决。”
仲叙何尝不知道,这麽多年,严臻明一直护著他,一方面是出於兄弟义气,另一方面不外乎就是出於内疚罢了,他知道他喜欢他,却又不能接受他,於是就想方设法以其他的方式去做弥补,以减少自己的负罪感。
如果是出於兄弟义气,做不到这样细致,连感情的事也要c-h-a手,甚至在他流落法国的这五年里,帮著他截断国内与他的一切联系。是的,这绝不是出於简单的兄弟义气,那麽只能是出於内疚了。
殊不知,他这样做不但没有帮到仲叙,反而害了他。从前,仲叙便是一直沈迷於他的特殊关照不能自拔,只觉得两人的情义虽不是“夫妻情义”,却也超越了世俗的普通之情,如此已经是很难得了,所以他能够一直心安理得的以严臻明为中心去生活。
他这样事事以严臻明为中心,总觉得对象不是严臻明,他的感情生涯已经注定了不能圆满,以至於面对每段感情时,都是抱著委曲求全、得过且过的态度,试问这样又如何能找到真正适合他的人?
严臻明没料到仲叙会这麽说,面上有些失落,心里似乎还有几分不舍,但还是说:“你是对的,我早该收手了。”
仲叙苦笑,带著几分无奈,“我没有怪你的意思。”
对方笑笑,倾身上来抱了抱仲叙,嘴里轻声念了句:“我知道。”
仲叙还得去找另外的人,表示得先走一步,严臻明则推说要留下来继续喝酒,他这副样子,自然是没办法继续回去上班的,得等到下班之後直接回家,只希望那时候脸上的红肿已经退了。
临走了,仲叙又返回去问了一句:“圣楠额头上的那道疤,是不是你打的?”
严臻明讪讪的,第一反应便是否认,不过最後还是认了。一边心想著,如果早知道那小子干的事是这麽的大逆不道,那疤可绝对不止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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