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七挑眉,一点都没有作为师妹面对师兄该有的娇气,声音沉静得有些不像话:“师兄要帮我?是了,五师兄你向来爱管闲事。就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师兄改变了注意?”
莫砚眉目低垂,似是犹豫了片刻后,才抬眼看向温七。见温七眉头微蹙,他轻叹一声:“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温七不耐烦:“师兄有话直说。”
莫砚:“师父在隐山遇刺,虽无性命大碍,但如今仍在昏迷,四师姐应该已经赶回隐山了。”
温七的表情在听到“遇刺”两个字的时候就呆住了,这是很难能在她脸上看到的表情,后面的话许是因为这样没怎么听清,等她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师父没事,她才咬了咬牙,似笑非笑张口就损:“六师兄是吃白饭的吗?刺客呢抓住了没?”
莫砚摇了摇头。
国师七个弟子,头四个都已经在万众瞩目中登场,剩下三个至今籍籍无名,不是因为他们无能,而是因为他们走的路子和前面四个不一样。
国师五弟子莫砚如今是皇帝的暗卫统领,六弟子则是国师的暗卫统领,温七下山晚一些,但她的所作所为,概括起来就是潜入他国的细作。
都是见不得光的职位,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无论是在朝堂还是在江湖,只要不出意外,他们的名字注定了不会和国师挂上关系。
“也不能怪小六。”莫砚说:“刺客熟悉地形,还破解了你一手布置的机关……”
温七直言:“你怀疑我。”
温七又想起莫砚刚刚的话,笑了,不是之前那种面对温五时礼貌性的微笑,而是扯着嘴角,充满了嘲讽的肆意笑容:“所以你说你不能帮我了,就是因为你怀疑,是我派人刺杀师父?”
莫砚无奈苦笑:“师父遇刺后,九曲楼的机关图纸也不见了,小七,这天下,只有你需要那份图纸。”
“只有即将被关进九曲楼的你。”
……
“九曲楼是给国师那个女弟子造的?”
大晚上,留宿皇宫的九王爷跑去找皇帝,终于在皇帝口中得到了更多有关国师女弟子的消息。
皇帝批改奏章,头也不抬地应付着自己最信任也最无可奈何的弟弟:“嗯,说是九曲楼机关重重,困得住她。”
“普通大牢不行吗?”九王爷一身舒适常服,得益于皇室优良的血统,他有一张俊美不似凡人的脸,左眼下还有颗泪痣,随便往哪一坐,都是画般的美景。
只是年纪不大还未成家,加上此刻面对的是自己的皇帝亲哥,脸上不自觉就带出了几分介于青年与少年之间的肆意任性来。
皇帝叹气:“就是关不住啊。夏国囚牢塔她都能逃出来。”
九王爷惊讶:“她被关过囚牢塔?她什么时候去过夏国?不对,你们为什么非要关她?”
皇帝无奈:“……你要朕先回答你哪个?”
九王爷一手托着下巴,脸上挂着耍赖般的笑意,语气也是理直气壮:“我都想知道。”
皇帝放下笔,知道不说清楚是送不走自己这个倒霉弟弟的了,干脆专心解答:“两年前,望舒那个女弟子奉命下山游历,因路上遇到了不想见的人,就拐了个弯,去了南边的夏国。”
九王爷轻笑:“这么随意的吗?”
皇帝接过身边老太监递过来的热汤,拿勺子喝了一口,低声道:“那丫头心思难测,谁知道这个理由是真是假。”
皇帝因热汤太甜皱了皱眉,但想起这是皇后叫人送来的,还是忍着甜喝下一整碗,喝完拿过帕子擦了擦嘴,继续道:“望舒听闻夏国的老国主重病在床,国内正因几个皇子争权动荡不安。就去信一封,让她掺和一下,扶个昏庸的皇子上位,好削弱夏国的国力。她在望舒那里学的是奇门遁甲的机关术与谋略,最擅摆弄局势,不过短短一年多,就将夏国二皇子扶上了国主的位置,只是风采过盛,让二皇子不甘再将其视作谋士,而是想要将她娶做国后。”
九王爷看皇帝吃宵夜,自己也吃起了桌上的点心,他捏着半块点心,垂眸看着点心里面流出的果酱:“我听说她今年才十六岁,一年前……那不才十五岁吗?”
本朝女子大多都是十六、七岁定下婚约,十八、九岁出嫁,再晚一些二十岁出嫁也是有的,十五岁未免也太早了。
“就算不早她也不能嫁。”皇帝道:“望舒偏心她,说什么也不让她下嫁到夏国那种贫瘠之地,哪怕是做了国后可以更加方便她替我们掌控夏国,也不行。”
“可拒绝夏国新国主,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吧?”九王爷一语中的。
皇帝:“当然不容易,当初选二皇子就是因为他性情残暴昏庸无能。他才不管小……”
皇帝硬生生把那个关于温七的称呼咽回去,改口道:“他才不管望舒的女弟子是如何帮他坐上皇位的,只知道有人忤逆了自己,打了自己的脸,恼羞成怒下,就将望舒的女弟子关进了囚牢塔,还吩咐人日夜用刑,直到她答应为止。”
“诶?”九王爷呆愣住,半响才道:“真不愧是你们精心挑选的昏庸国主,这也蠢得太吓人了。”
皇帝说到这里,也被夏国二皇子的操作给蠢笑了:“所以他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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