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兵贵在精,一人有时胜过十人。”
夕阳西下,客栈近在眼前。
这样破败的市镇有这样一间像模像样的客栈已属不易,他们前脚进门,后脚跟进一个面容白净的男子:“少爷,有发现。”
“说吧,她不是外人。”
“这里的房间全满了。”
秦岗愣住:“所以我们今晚睡大街?”
“不过有间上房,一左一右紧挨着的客房却是空的,并且付了房钱。”
秦岗点头,转身对她道:“秦崟,我们的帮手。”
“他是你兄弟吗?”
“不要误会,他不是秦家人,只是刚好叫做这个名字。”
“这么巧。”
“是啊太巧,所以我收了他。”
有钱人的用词果然很别致……
秦崟寻了一处农家小院落脚,三人养精蓄锐,半夜夜探客栈。
顾修竹绷紧了弦,只敢打坐,不敢熟睡,半夜换上夜行衣整装待发。出去一看,两个男人已经在院子里等了。
“已经过了子时?”
“不用去了。”秦崟一脸无奈:“本想先行去客栈埋伏,发现那些可疑人物已经离开,临走在野外埋下这个。”
一只很大的木箱,锁得紧紧的。
里头不是稀世珍宝都对不起那把炫目的铜锁。
稀世珍宝也不会遗弃在荒郊,所以里头是什么很值得商榷,这也是秦崟不敢独自打开,硬是连挖带刨弄出来再咬牙扛回小院的原因。
秦岗一贯自负,冷笑道:“哪怕蹦出一只吊睛白额母大虫来----。”
“恐怕是一只修行千年的玉面狐妖,等待破箱而出迷人心智。”她绕着走了一圈,突然发现箱子在动,伴有敲击之声,吓得一蹦三丈远:“是人是鬼,是妖是魔?!”
大半夜出这种动静确实瘆人。
在场只有秦岗大步向前,抽剑斩断锁头,掀开箱盖。
“哇呀,闷死我了!”
虽然尖锐了些,好歹是人声,顾修竹放心上前,见一个红衣姑娘挣扎地坐起,不是诈尸胜似诈尸。
秦崟惊道:“这不是柳姑娘么?!”
秦岗定睛一看,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女鬼什么都无所谓:“柳英英姑娘,发生什么事了?”
顾修竹见她艰难地爬出来,两个男人都不方便相扶,于是搭了把手,一使劲儿发现根本轻得离谱。
柳英英感激地看着他们:“有吃的么……”
待将他们留作宵夜的食物统统扫光,终于有力气抬起眼皮。
秦岗与她最熟,摇了摇头:“以我对你的了解,这回又是偷跑出去溜达罢,每次都要你师父满世界寻人,真不晓得还要闹到几时,难不成等她老到迈不动腿,才晓得报答养育之恩?”
第19章 第 19 章
“秦岗哥哥,这次真不怪我。”她红了眼圈,抽抽噎噎地:“也不晓得哪里冒出的人,功夫高得离奇,闯入我们峨眉,还抓了一个师姐,等我醒来就在一间客栈里,衣服都不见了……”
这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顾修竹暗自戳了戳他,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回忆这种经历。
“我以为我会遇到那种事情,害怕极了,可那三个男人似乎根本对我没有兴趣,被挟持以后只是一直着饿肚子,喘气的力气儿都没了,可没想到过几天来了一个老婆子,原来这些人要为我验身,后来被塞进箱子,只觉摇摇晃晃,还有填土的声音。”柳英英哑着嗓子,自顾自地说下去:“那些人都是五十多岁年纪,皆未蓄须,说话腔调也怪怪的,依我看都是太监。”
“那几天你还听他们说些什么了?”
“他们话不多,似乎只是听命于人,那老婆子说我已非完璧,他们倒是有些失落的样子,婆子前脚刚走,后脚将人装箱,干净利落毫不迟疑,仿佛做过很多次。”
“你也累了,好好睡一觉,明天我让秦崟送你回峨眉。”
“你们救我时可见到另一位师姐?”
秦岗摇头。
她苦笑一下:“本来觉得自己没她走运,现在反而是她没我走运了。”
大家都折腾得不轻,秦崟自去睡下,只有顾修竹一头雾水。
他俩都认识柳英英,唯独自己不知过往,忍到天亮再问又很辛苦:“这些人和绑架秦思的似乎是同一帮人。”
“这么明显,还用怀疑?”他哈欠连连,想要走开。
“柳英英并未盘头,难道……”
“她自幼苦命,被峨眉妙玄师太收留,后与师兄相恋,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却被始乱终弃,这里受了点儿刺激,时而清楚,时而混沌。”他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又催生出一个哈欠:“所以经常出走,等清醒便自己跑回去,不过虽然疯癫,功夫却是峨眉弟子中数一数二的,悄无声息抓走他的人绝对不容小觑。”
难怪已非完璧,她的师姐并未被活埋,想必被带走了。
“记得王少游说裕王喜欢练武的女子,可抓到之后水米不进,像柳姑娘这样骨瘦如柴,运到京城岂非没几个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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