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林目眦欲裂,忽然冲上去扑倒晏棽。两人滚在地上。滔天的怒火催生出盛林无穷的力量,晏棽被他压在膝盖下根本无力抵抗。盛林一手捏紧晏棽的手腕,一手扯住晏棽的头发,俯下身,饿狼一样啃咬晏棽的嘴唇。两人的口唇间很快弥散开血腥的味道。
晏棽突然抵死挣扎。盛林手里稍微一松。晏棽翻身一拳击中盛林的面颊。巨大的冲击力将盛林摔出去。
盛林不可置信地俯趴在地上,捂着自己疼痛到麻木的左脸,抬头迷茫地看向晏棽,“你打我?”
晏棽身体剧烈颤抖,打过盛林的那只手,传来钻心的痛感。
“你打我,”盛林眼中微微泛起泪光,“你为了那个女人,打我…”
盛林的嘴唇上沾着晏棽的血。晏棽心口一阵阵抽痛,他扑到沙发旁边,手忙脚乱从茶几的抽屉里翻出急救医药箱。那药箱钟点工按时更换,可以正常使用。晏棽强迫自己镇定,跑回盛林身边给他清理嘴唇上的血迹。棉棒沾着消毒液擦净下唇的鲜血。晏棽猛地合了下眼睛,心脏终于能重新正常跳动——没有伤口。盛林只是沾上了他的血。他没有咬伤盛林。但仅仅是这样并不能保证百分百的安全。若是碰巧盛林口腔里哪怕有一个极微小的溃疡,感染风险也会成倍增加。晏棽又取来纯净水让盛林漱口,直到吐出水的完全清澈。
“林林……”晏棽小心地碰一碰盛林被自己打过的脸庞。
盛林立刻牢牢按住晏棽的手,像过去那样,让爱人的掌心紧贴在自己的面庞,“晏棽……你别走……”他眼圈轻微潮红,手掌稍稍向下,碰到晏棽腕上的手表,“我知道你心里还有我……如果,如果你生我母亲的气,不想经常看到我……或者,你真的已经对那个女人有了感情……”盛林深深吸一口气,把胸口翻滚的暴戾和嫉恨生生压下去,“我们可以不住在一起。你也……也可以继续,跟阮小雨来往……只要别再提分手,怎么样都可以!我认真的!”
晏棽曾经觉得,盛林就像个小王子。他的华贵和优雅,像耀眼的钻石吸引着人们的爱慕;同时,他的高傲和骄矜,也常常会在无意中刺伤别人的心。
而现在,他最心爱的小王子,亲手摘下头顶的皇冠,像一个可怜的乞儿匍匐在自己脚下,乞求他的爱情。
孟慎很早以前便说过,盛林与他在一起,除了受到一连串的伤害什么也不会得到。那时他还能不服气,对自己与盛林的未来充满信心。如今却只能低头承认。他连自己的明天都保证不了,如何还能带给盛林幸福。
身体冷得关节都在酸痛。晏棽轻吻盛林的额头,将腕表摘下放在旁边,“林林,忘了我吧……别这么委屈自己。找个更好的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吧。”
盛林眼见晏棽摘下腕表,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去。多年前,盛佳敏亲手在他胸膛撕开的那道可怕伤口又汩汩冒出鲜血,“晏棽,”声音抖得几乎不成语调,他惧怕听到晏棽的答案,却又无法让自己停住口,“我妈妈说…她说,你跟我在一起,本来就是一场阴谋…你就是想,想等我爱上你…再抛弃我…”
晏棽猛然一怔扎住脚步。
盛林牙齿格格颤抖,将日日夜夜折磨了他七年的心结问出口,“…你告诉我…她的话,到底…是不是真的?”
晏棽在原地站,呼吸粗重得连盛林都听得一清二楚。忐忑冰冷的心里又生出微渺的希望。盛林支撑着地板想要站起来。晏棽却突然推门跑出去。
“晏棽!”盛林慌忙伸出手,只抓住一把虚空。
晏棽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房门合拢,发出刺耳的声响。盛林跌坐回去,良久低头拿起被晏棽留下的腕表。
他误打误撞送过去的定情信物,又回到自己的手里。他那样苦苦恳求,抛弃所有的尊严,还是留不住心爱人。
或许,盛佳敏的话,是真的吧。
盛林摩挲着腕表,直到晏棽残留其上的体温一点点消失。
地上太凉,坐久了,连血液都要凝固。
盛林爬起来,摇摇晃晃走进卫生间。镜子里映出他凄惨的脸孔,被晏棽打肿的面颊开始泛青。
盛林抚一下左脸的淤痕,手指缓缓上移,慢慢碰触到戴在左耳的耳钉。
晏棽给他的耳钉,他信守承诺一直戴着,即便最痛苦绝望的那段日子,也没想过要摘掉它。
但是现在…晏棽似乎并不希望这只耳钉,还戴在自己身上。
盛林一遍遍抚摸,终于微微侧首,将那颗小小的蓝宝石摘下来。
他不是真的留不住晏棽。
他只是…舍不得…不论晏棽是真的爱上了别的人,还是从头至尾都在报复盛家。他仍然舍不得勉强晏棽。
如果离开自己是晏棽想要的,他愿意放他自由。?
他终究做不成自己的母亲。
盛林静静望着镜中的自己,一滴眼泪悄悄坠落滑下面庞。
八十
晏棽跑出房间,立刻翻出孟慎的号码拨过去。那边听到是晏棽,惊得高声大喊,“晏棽?!真的是你??盛林他…”
“别说话你听我说!”晏棽强硬地打断孟慎,飞快吩咐他,“hiv阻断药,半小时之内送到盛林公寓。快!”
孟慎只愣了一秒钟,火速挂断电话。
晏棽在公寓楼下焦急徘徊。二十分钟后孟慎的车子发出尖锐的声响停在楼前。
孟慎匆忙跳下车。他根本没注意到楼下还有人,只管抓着药箱往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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