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策立时定住了,怔怔地看着周光璟,眼底晦涩不明,幽光隐隐,他张了张嘴:“我……”话音还未出,便见周光璟忽然眉飞色舞地笑起来:“但天下何处无芳草,不必单守一枝花,若是遇不到也罢,弱水三千,我就多取几瓢权当补偿了。”楚策额角青筋不动声色地一跳,“你方才还说不想过那种生活的。”周光璟诚恳地点点头,“我确实不想过,养那么多人,实在是一种负担,还是轮着换比较适合我。”停下脚步,惊喜地道:“诶,阿策,你看,这里是不是昨天抛绣球那地儿?”转眼一看楚策,“啊咧,阿策你的脸色怎么变青了?”楚策面无表情地道:“今天天气有点闷。”
抬头望了眼头顶明晃晃的大太阳,周光璟刚想说些什么,一个有些耳熟的声音传来,“恭候两位公子多时,可算把两位盼到了。”
两人转头看去,果然是之前那个少年,他今日穿得华贵,白色细绸的衣衫,衣边绣了金线,更称得整个人眉目生春,对上两人的目光,礼貌一笑,躬身道:“我家主人已设下宴席,还请两位公子入座。”周光璟拢了拢袖子,微笑道:“那么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此楼名摘星,里头的装潢布置也确如天宫般辉煌璀璨,一进去几乎要被晃了眼,一架银光闪闪的珠帘从天垂下,珠帘后是一道模糊而曼妙的身影,与之前荷塘侧畔,摘星楼顶的身影重叠到一处。
修长白皙的手从珠帘后探出,缓缓撩开一角,明亮的眼眸弯成一弯弦月,看着周光璟道:“我可算等到你了,小道长。”
楚策悄悄侧眼看周光璟,见这厮果然两眼放光地看着苏姽婳,仿佛下一秒就要一个饿虎扑食冲上去,压下心头醋意,不动声色地掐了把周光璟,在他诧异看向自己的时候轻声道:“别光傻傻地站着啊,人家婳姑娘在同你说话呢。”微笑得体,语带威胁。周光璟浑身一个激灵,转向苏姽婳温声道:“昨夜是贫道接住了姑娘的绣球,可说来惭愧,昨夜我已醉得不省人事,接到姑娘的绣球实是无心之失,特来向姑娘请罪。”
苏姽婳命人给他们各自搬了把椅子,自己也悠然坐下,翘着腿单手撑着下巴,嘴边一点梨涡娇俏,“何须请罪?喝醉便喝醉了,现在是清醒的就好了啊。”眨了眨眼睛,“你打算什么时候娶我?”
周光璟干笑两声说:“贫道……贫道是出家之人。”苏姽婳像是听不懂的样子,“出家之人又怎样?”周光璟硬着头皮道:“出家之人不得娶亲。”
“啊?”苏姽婳眼中波澜乍起,她道:“那你当年为何说要娶我?”
此话一出,周光璟和楚策两人俱是一惊,互相看向对方,“我有说过要娶她么?”“你什么时候说的要娶她?”周光璟转向苏姽婳,道:“苏姑娘,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还望你说清楚。”苏姽婳怅然地叹了口气,“你果然忘了。”抬眼静静地凝视着他,“十年前在灵虚山,你救过一个与家人失散的小女孩,她说她长大要嫁给你,你说好。那个小女孩就是我,我还是想要嫁给你,你却已经把我给忘了。”
“有这事?”周光璟和楚策两人又异口同声地道,两人再对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的惊疑。周光璟轻声对楚策道:“那时候我们不是整天混在一起么,这种事就算我记性不好忘了,你总该记得的吧?”楚策不悦道:“谁知道你有没有背着我偷偷溜出道观去跟什么小情人幽会。”周光璟道:“冤枉啊,我当真什么印象都没有!”楚策略一思索,转向苏姽婳道:“即便如苏姑娘所言,他与你曾有童时戏言,可这绣球怎么这么巧,刚好就砸到了他手里呢?”
苏姽婳坦坦荡荡地道:“因为这不是什么巧合,而是我计划好的。”嘴角浮起微笑,“自你们来到临州附近,我就开始计划了,荷塘之邀,绣球招亲,都不过是我为了接近你的手段。”期待地看着周光璟,“这样,你肯娶我么?”
周光璟道:“不好意思,不肯。”转身拉起楚策就想走,忽然从四面八方走出许多美貌少年,将他们团团围住,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周光璟忽然记起客栈店小二之前跟他说的话,说这些个美少年有好几个以前都是勾栏里的小倌,眯着眼睛将这圈人细细打量了一番,果然没看出一个有身手的。楚策道:“苏姑娘,这是作甚?终身大事须得你情我愿,以苏姑娘的条件,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他这一根歪脖树?”周光璟听他劝解人还要贬低自己一句,不满地“喂”了一声。楚策又道:“这几位公子,拳脚无眼,还是速速退下的好,万一磕着碰着了就对不住了。”少年们虽然都像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但也都颇硬气,互相看看对方,却无一人后退。
苏姽婳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们拦不住他的,退下吧。”听她这样讲,诸位少年才慢慢地退开。周光璟冲苏姽婳拱了拱手,“多谢苏姑娘。”两人转身欲走,却被唤住了,“且慢!”苏姽婳从椅子上缓缓起身,一瞬不瞬地看着周光璟,“你执意要走,我不拦你,万事不可强求。我知你行程匆匆,不会在临州久留,我今晚戌时,会在昨日与你初见的荷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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