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烟踱到窗口,淡淡地说,「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徐莺自然是有的。但是她不该伤了你,任何人对自己做的事情,都是要负责的。徐莺不会例外。」他顿了一下,看着绮歌的目光柔软了下来,「其实你,又何必那么善良。」
绮歌苦笑道,「我……」
风烟摇了摇头,打断他,自顾道,「你跟正则回去,然后我留在这儿,我要用你的身分去杀沈灵均,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消失。」
绮歌听了,大惊道,「不可以。」他的眸里有浅淡的痛苦,「那种事情……你做不来的。」他的声音渐渐的低了下去,掩在了轻微的啜泣声里。
风烟叹了口气,将他抱在怀里,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抚着他。
绮歌哭累了,在风烟怀里睡着。风烟把绮歌抱到床上,对一旁呆立了许久的弄月道,「这些日子,你先留在这里。」他顿了一下,道,「这里的事情,我搞不太清楚。」
弄月点了点头,突然道,「楚公子,若你想以绮歌的身分留在这里,恐怕有些困难。」
风烟道,「什么困难。」
弄月道,「你的性格,和绮歌差得太多。」
风烟看着弄月,垂了眉,睫毛轻轻的颤抖着,彷佛战栗的蝴蝶翅膀,他微微的抬了抬眼,脆弱而忧伤,清澈的眼里含了淡淡的忧郁,浓得像化不开的水墨。
然而瞬间他又回到了原来的那副样子,淡淡地道,「这样还行么?」
弄月已经被他的转变弄得说不出来话了,他怔怔地看了风烟半晌,才呐呐道,「楚公子,你演得很好。」他顿了一顿,鼓起勇气道,「可是你的手上有茧子。」
风烟微微的笑,「你以为绮歌没有?」
弄月微微地怔了一下,风烟道,「他四岁习武,而我却没有。」
弄月低了头,不再言语。
风烟看了他一眼,便不再理会,转而对林敏谦说了几句话,林敏谦便离去了。他又打发弄月出去,直到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睡了的绮歌。
他坐在绮歌的窗边,看着绮歌憔悴的容颜,思绪被扯到了十二年前。
十二年前,夜凉如水。
那个素秋的夜晚,他一如被关在马车上的每一个夜晚一样吹箫。只有他和绮歌知道,他每晚的吹箫,只不过是为了铺垫一个有关于逃亡的计画。无论如何,他都要让绮歌活着。绮歌的善良,绮歌的天真,那是他所没有的却一直想要守护的东西。
无论如何,要让绮歌活着。
从头到尾支撑着他的,不过就是这样的信念。在他看到绮歌落地的时候,他的心就放下了。
不管怎么样,绮歌不会有生命危险了。他微微的笑着,箫声未停。
从头他就知道,这些人之所以闯上门来,就是为了要一样东西。那样东西就是他手中的箫,绮梦知道,这箫与一个宝藏有关,而父亲的杀身之祸,也都是这枝箫所引来的。
他知道那些人之所以留下自己和绮歌,就是因为宝藏的秘密还没有解开,想要得到宝藏,首先就是解秘,如果无法解开,那么宝藏也和废物没什么区别。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绮梦看到负责看守他们的人悠悠醒来,微微的笑了。
那看守见只剩绮梦自己时,不由得惊诧起来,便将前面的人叫来,把实情诉说了一遍。绮梦在他们的叫声中掀开帘子走下来,这早已不是官道,山路崎岖,高山耸立。他慢慢的朝崖边走了几步,微微的向下看去,亦是无际的一片茫茫。
未等那几人开口说话,绮梦忽然向后仰了过去,在几人的惊呼声中坠下。
绮梦当然不想死,他在跳之前就已经看到崖壁上生长的树木。
借着冲力他不顾划伤猛地在崖壁上抓着,然而终于固定住身体之后他才发现这个姿势的糟糕之处。
他被卡在中间,上不去,下不来,吊在树上,手会酸,迟早会松。他冷冷的笑,不过是或早或晚的摔下,于是心一横,松了手,任由自己跌了下去。
然而在下一刻,他却被一张柔软的网接住了。
虽然那是一张网,但那样的高度下他也不禁摔得有些神智模糊。等到他终于缓过来的时候,他才发现这张网距地面大概有两人高,一个人正站在地上看着他。
「你这个孩子,居然在我的床上捣乱。」那人这么说着,轻轻跃起,毫不费力地在那样的高度上把绮梦拽了下来,然后毫不客气地将绮梦丢在地上。
那个时候的绮梦,可谓是真正的遍体鳞伤。
当他用尽全身的力气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他看到那个中年人目光里闪过一丝的诧异。
而绮梦并没有理会男人的诧异,靠在一棵树上,突然道,「能收留我么?」
男人怔了一下,忽然又笑,「我是坏人。」
绮梦无所谓地道,「反正我也不是好人。」
男人略带打量地望着他,许久,突然笑道,「好好好,你愿意留下来,你就留下来好了。不过你留下来以后的事情,我可是不负责的。」
绮梦微微冷笑了一下,「我的事情,自然也用不到你负责。」
男人别有深意地看着绮梦,语出惊人,「我教你武功好不好?」
绮梦的眼扫过男人没有任何表情的脸,回答也同样让人吃惊,「可以,但我不拜师。」
男人大笑道,「我也……不需要徒弟。」他顿了顿,「因为,我已经有了一个徒弟。」
绮梦点了点头,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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