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放现在如何了?”就着宴北重的手,宴故缓缓的坐了起来。
“中午的时候我们去了顺天府衙,里头的衙役说,二兄要在大牢里关上一个月才能出来。”说完了这些,宴敏急忙说道:“大兄,你可要想想办法,若是阿放被贬入商籍,咱们一家子岂不是都要跟着入贱籍。大兄好不容易做了官,一旦入了贱籍,不仅是官位不保,大兄连出头的机会都没有了?”
宴北重沉默不语,宴故冷冷的看着她,说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做?”
宴敏被宴故看的心里直发虚,她绞紧了手中的手帕,咬牙说道:“不如,不如咱们分家吧!”她不能跟着宴放入商籍,她还想着将来嫁进高门大户,勋贵清流家做夫人享清福。若是做了商贾家的女儿,身份地位低了一大截不说,将来能嫁上什么好人家。
“小妹,你二哥平日里待你如何?”宴故嗤笑一声。可怜宴放,到头来自己疼爱的妹妹居然在背后率先给他戳了一刀子。
“还!还不错。”宴敏眼神闪烁,低下了头。
“那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它还在不在。”
“我……我……”到这个时候了,宴敏哪里还能不知道宴故的意思,当即眼角一酸,泪水就掉了下来,她扭过头看着宴北重:“爹……”
宴北重冷着脸,说道:“你宋大哥不是很有本事吗?你去找他,说不定他有办法把宴放弄出来,还不用宴放入商籍。”
“你,你们——”宴敏颤抖着身子,宋谨现在自身难保,被镇国公关在府里跪祠堂。哪有能力搭救宴放,否则她也就不会这么焦急了。“我就不信,你们就不着急?就心甘情愿跟着宴放入商籍。”
说完,跺了跺脚,直接冲了出去。
院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阿故,你说怎么办?”他决不能容许宴放拖累大儿子。分家的确是一个好方法。
“不急,阿爹你这几天多去看看宴故,就算要分家,也不能咱们提出来。总不能让别人觉得咱们一家就是白眼狼不是。对了,宴敛送过来的那几根人参,阿爹不要舍不得,每天去的时候都给他熬上一碗。”他宴故从来都是个黑心肠。
“好吧!”宴北重点了点头。他哪里是舍不得,本来就是想着留给大儿子补身子的。虽然不知道大儿子为什么会这么安排,但是大儿子向来都是有主意的。他想不明白,所以也就顺着儿子的意思去做了。
宴北重提着食盒,在拐角处来来回回转着圈,他揣摩着见了宴放应该怎么说话。直到身边带路的狱卒等的不耐烦了,大声骂道:“你究竟去不去,不去,就滚回去?”要不是收了宴北重的孝敬,他怎么会有这样的耐心。
“去去去!”宴北重缩了缩脑袋,陪着笑,连忙说道。
“那就快点,只有一刻钟,到了时间就赶紧出来,知道吗?”那狱卒恶声说道。
“知道知道!”
听见这声音,坐在牢房里的宴放一愣,只听着一阵脚步声慢慢的挪过来,宴放抬起头,正对上宴北重纠结的神情,他搓了搓手,喊了一声:“阿放。”
宴放冷着脸,满以为宴北重也是来叫他分家的,毕竟他最疼他的大儿子了。想起方才宴敏满脸恳求,哭诉不止的模样,他有点恶心。
哪知道宴北重对着他招了招手,他顿了顿,走过去一看,只看见宴北重从食盒里端出一碗还冒着热气的汤,说道:“你喝,我让红——额,熬的参汤,你住在这里都瘦了,给你补补身子。你不要担心,”想了想,他又说:“不过是从头开始,会好的。”
宴放看着宴北重又从食盒里端出几叠点心,都是他爱吃的。宴放蓦然沉默了。端着参汤,抿了一口,觉得心里暖了不少。
两人一直没说话,到走了的时候,宴北重才说了一句:“我明天再来。”
如此过了五六天,李氏和宴敏每天上午来看他,宴北重每天下午来。两方从来没有过交集,只是劝说宴故分家的从宴敏一个人变成了宴敏和李氏双管齐下。因为她们去找宴北重,可宴北重怎么也不愿意松口答应分家。所以她们只能是来找宴放了。宴放也知道,他下了大狱,李氏和宴敏在靖宁侯府的处境怕是很艰难。可她们依然没有想过要离开靖宁侯府。
只有宴北重,每天来就是送上一碗参汤或是一些吃食,不怎么说话,他喝完,宴北重提着食盒也就走了。
等到宴北重再来,他问道:“你和大兄是不是也想要分家。”
宴北重一愣,红着脸,嗫喏着‘嗯’了一声。随后又摆了摆手,慢吞吞的说道:“最主要是来看你,你过得不好。”
“嗯!”宴放端起碗遮住眼睑。宴北重的坦诚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反而不怨宴北重。宴北重若是想要分家,他是一家之主,尽管写一份文书去衙门里把户籍改了就是。也不必这么麻烦,大概他心底也是愧疚的。
心怀愧疚总比没心没肺要好。想起宴敏,他不由的嗤笑一声。
如今他总算是明白了什么叫做权势,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便是你爬的再高,上面的人只要开口说上一句话,就能把你打入十八层地狱。今日他得的果,有朝一日必要悉数还回去。
喝完了汤,宴北重又要走,宴放缓声说道:“我答应了!”
宴北重提着食盒转过头来看着他。
“分家吧!总不能再拖累大兄。”
宴北重赶忙回过头,脚步凌乱不堪,急匆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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