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静上中学的时候,我刚刚参加工作不久,每天忙得焦头烂额,所以对他疏于照顾。我早知道他妈妈靠不住,却还是放任他一个人。”
“如果我当时能再多关心他一些,或许那件事就不会发生,又或者能早一点发现他的异常……不管怎样,都不会导致后来的结果。”
“可是等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当我请假从公司赶回家,看到怀静坐在沙发上,一声不吭的像个木头人,我叫他一声,他才抬头看我,眼睛里空空洞洞的。”
“从那时候我就知道,怀静这一辈子很难痊愈了。”
谢嘉宁的声音很轻,仿佛只是在简单地叙述,可是仔细看的话,就能看到他的眼圈红红的,嘴唇有细微的颤抖。年近四十的老男人了,竟也有这样失态的模样。
易子琛没说话。
他知道即便说什么,这不怪你,别自责了,逝者已矣,都是没有用的。
谢嘉宁停顿了好几分钟,等到情绪略微平复之后,才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你说这些吗?”
易子琛问:“为什么?”
谢嘉宁说:“因为早些时候,我觉得你和怀静很像。”
“直到去年秋天,我知道怀静生病了为止,我都还觉得,怀静从他16岁起至今,是一步步自己走向灭亡,而你会步他的后尘。”
易子琛诧异地看了谢嘉宁一眼。
谢嘉宁说:“不用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知道你跟怀静有过一腿。”
易子琛:“……”
“我还知道,你之前大概生活方式跟怀静差不多。当然,这是我的推测。”
易子琛没否认。在和庄悯在一起之前,他的生活状态确实跟萧怀静差不多。虽然不至于整天寻死觅活,但对生活确实是一种很无所谓的态度。
“不过我看你现在好像有了变化,”谢嘉宁说,“不像以前那样了,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易子琛犹豫了一下,点点头:“是……我遇到了一个人,他改变了我很多想法。”一提到庄悯,易子琛表情顿时柔和下来,唇边的笑意让人无法忽视。
谢嘉宁当然注意到了他的变化,于是垂下眸,唇角微微翘了翘,在苦涩中带起一丝浅淡的笑意:“那很好,恭喜你了。”
之后谢嘉宁没有再多说,今天一反常态说这么多话,已经是被萧怀静的去世刺激到的结果了。离开时,谢嘉宁叮嘱了一句:“怀静的事情,还请你替他保密。”
易子琛答应了。
跟谢嘉宁谈完之后,易子琛一直在想一个问题。他在想,如果他没有遇到庄悯,那现在会是什么样呢?
是幸运一点,继续像以往那样得过且过,不问明天不问将来,亦或者倒霉一点,也像萧怀静一样感染艾滋或是别的什么病,从此在死亡的y-in影下胆战心惊,年纪轻轻便撒手人寰?
然而这些问题注定没有答案。
正月十五那天,易子琛公司因为业务不多,人性化地放了一天假,然而庄悯身处博物馆,并没有放假。
庄悯没法回家跟家人一起过元宵,于是约了易子琛当天晚上去看电影。是最近上映的一部纯纯的爱情片。
青涩美好又带着一点忧伤的那种。
易子琛早先表示过对这些片子不感兴趣,但是庄悯执意要拉他去看,易子琛也就同意了,说的是舍命陪他年轻一把。
庄悯就笑他:“你还不到三十,怎么就不年轻了?”
易子琛幽幽地说:“按虚岁算已经是三十了。”
庄悯说:“那你是嫌我小?”
“……”易子琛不想接他这个有色玩笑。
庄悯继续说:“你竟然嫌我小?我小吗???”
易子琛觉得自己可能真是年纪大了,不好意思在大庭广众之下跟庄悯讨论这种大小问题,敷衍地安抚说:“不小不小,你一点都不小,你很大!”
庄悯顿时笑得像只狐狸,把易子琛的腰一搂,手往下一探,掐了易子琛的屁股一把,说:“我大不大你最清楚不过了!”
易子琛心想,这当初多好的孩子,怎么现在变成这样了,是自己把他带坏了?
庄悯没有再逗他,悄悄把手揣进易子琛兜里,握着他的手,两人身体靠得很近,一起走进了电影院里。
电影院人很多,大多是二十来岁的年轻情侣。
两个人买了个比较靠中间的位置,视野很好,等电影放到高潮的时候,周围一圈全是肆无忌惮接吻的小情侣。
庄悯明明是自己要来看这部电影,却看得十分不认真,握着他的手在他手上画圈圈,一会儿摸摸这儿,一会儿摸摸那儿,活像个好奇心旺盛的大猫。
易子琛看这人越来越过分,忍不住按住他在自己腰上作乱的手,压低声音说:“别乱摸,再摸就硬了。”
庄悯眨眨眼睛,很无辜。
易子琛在黑暗中看着他,突然招招手:“过来。”
庄悯不明所以靠过去,以为易子琛有话对他说,没想到易子琛的脸贴了过来,亲在他的嘴唇上,还舔了舔。
周围的小情侣都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哪有空管他们。等两个人亲完,淡定地重新坐好,电影里女主角已经和男主角互通心意,手牵着手在校园里漫步了。
从电影院出来,已经是晚上九点多。
易子琛的心情很好,虽然看了个不知所谓的玛丽苏爱情片,电影院里那个摸黑的吻却令人莫名满足。一直以来,易子琛都比较注意隐藏自己的性向,很少在大庭广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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