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討厭尹淳夜,自己也不能莫名其妙就打人!何況還是對一個男人揮巴掌——又不是八點檔連續劇!
要嘛也應該是卷袖子揮拳頭大幹一架才對啊!
韓騏對自己失常的行為驚愕不已。
被甩了一耳光的三十多歲大男人呆呆站在韓騏面前,眼鏡被打飛掉在地板上,被打歪了的頭也沒有轉過來看韓騏。
十秒、二十秒過去,暗紅的顏色漸漸在他青白的左臉頰上浮現,他突然緩緩地蹲下身,不知道地想幹什麼的韓騏,只聽見他低沉的聲音柔柔地飄起:「我的眼鏡呢?破掉了嗎?我看不清楚,請你幫我找找好嗎?」
這個人……
這個人真的有病!
韓騏瞪著他蹲在地上。他彎曲著背脊可以透過薄薄的襯衫看見他山起的肩胛骨,他跪在地上,雙手緩緩地在地板上摸找,簡直像是瞎了眼的乞丐在向路人乞討。
他為什麼會這樣?
陰森的氣息從韓騏心裏漸漸升起。
這個男人為什麼會這樣?
他應該要教訓韓騏亂打人才對,應該要破口大駡才對,要是韓騏被無緣無故甩一耳光,就算對方是天皇老子也非沖上前拼個你死我活才甘心!
為什麼這個男人這麼奇怪?
之前雖然幾次在心裏暗罵他是神經病,其實也不過是覺得他膽小懦弱、畏縮虛偽又神經兮兮。可是現任韓騏卻覺得他腦袋一定有問題。
世界上不知道有沒有叫做「感情不全、缺乏情緒」的痛,韓騏肯定這男人一定像科幻小說寫的那樣,掌管情緒的那塊腦被切掉拿去做實驗了,否則怎麼會什麼反應都沒有?
這個人是不會生氣的嗎?
還是他太怕韓騏了?
……拜託,我才怕你哩!簡直是科學怪人!
韓騏在心裏咒駡。
任誰也會對這男人的一切行為覺得詭異之極吧?
韓騏既疑惑害怕,可是又不禁好奇,他走到尹淳夜身邊,住他屈跪的大腿踢了一下。
「喂!」
就算做了這麼野蠻的行為,尹淳夜也只是愣了一下,然後抬起頭,用那沒了眼鏡就等同瞎了的眼睛仰望著韓騏。
看到他被打的臉頰已經腫起來,韓騏忽然覺得很得意,如果乖乖聽話撥電話不就沒事了嗎?自討苦頭吃!
接觸到他模糊又淒慘的眼神,韓騏微微楞了一下。
「你的眼睛……」
話沒有說完,韓騏就皺起眉,瞪著他好幾秒,忽然覺得自己也快被搞出神經病了,「你的眼睛好漂亮」,這種外星語言怎麼可能出現在他的思考回路裏,一定是和這神經病生活了幾天腦袋也被外星病菌侵蝕了!
仰著頭的尹淳夜瞇著眼睛彷佛想看清楚韓騏的表情,跪在地上抬頭仰望的模樣簡直像在垂主憐恩,韓騏對他那副可悲到極點的姿態同時也反胃到極點,忍不住又踹了他一腳。
「你看我幹什麼,哭什麼啊膽小鬼!有膽就站起來跟我打啊!娘娘腔!噁心!」
被充滿歧視的言語辱駡,尹淳夜嘴角扭曲了幾下緩緩地低下頭,連一句反駁都不說。
看到他那完全沒骨氣的反應,韓騏不禁更加惱怒,可是抬起手想打之前,終於恢復了一絲理智,他狠狠瞪了男人下垂的頭顱一眼,然後轉身走開。
留下尹淳夜一個人跪在地板上,顫抖著手指尋找躺在角落裏的破碎眼鏡。
到了晚上,尹淳夜竟然沒來煩他,晚餐時間是尹淳夜必出現送上晚餐的重點時段,看著韓騏吃得碗底朝天是他的樂趣之一,然而,時間已過八點,韓琪還沒看見他。
這段時間規律的飲食作息,讓等不到晚餐的韓騏肚子自動叫了起來。對於白天自己的野蠻行為,韓騏一點反省也沒有,一到晚上就等著被自己呼巴掌的男人送晚餐來。
一點猶疑也沒有,他走出房門,客廳裏不見人影,想到或許會在那男人自己的臥房裏,他又走回來。
客廳後面的走廊兩邊都是房間,其中一間是韓騏的臥室,另外三個門則妾身未明。想來住在這裏半個月了,韓騏從沒想過要去別的房間看看,好歹他「據說」也曾經在這裏住過一年,可是他卻完全想像不出那三個門裏是什麼東西。
「托羅斯魔獸可不要跑出來……」
在韓騏臥室對面的門一轉就開,黑漆漆的房間連星月的微光都沒有,在門邊摸了幾下才摸到開關,一按之下他就愣住,接著忍不住誇張的大叫起來。
「靠,這什麼鬼地方!簡直——」
簡直天堂!
比自己臥室還大的房間,空曠得像廢墟,當然不是廢墟,是對韓騏而言——夢裏面才會出現的黃金孔雀城!
光可鑒人的大理石地板上空無一物,只有中間立了幾支大型畫架,每個架子上都有畫了一半的油畫,大部分是靜物,只有一張是亂七八糟的抽象畫,快速看了一遍,韓騏興奮得要死。
這我畫的吧?我竟然有自己的畫室?
韓騏的父親死也不讓韓騏在家裏畫圖,任憑韓騏好說歹說都不成,說什麼味道難聞又髒,還說不可以讓小孩子太奢侈——哪奢侈了!小氣鬼老爸!韓騏想到就恨,沒想到——這裏竟然有他美夢成真的專屬畫室!
「早說嘛!」
現在就是趕他走,他也不走了,為了畫字忍耐一下那個神經病男人也算值得,難怪他會在這裏住了一年,一定是因為捨不得這裏才不落跑!
他愛不釋手地在房間裏轉來轉去,之前會伸手不見五指是因為豪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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