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终于剩下他们两个,安凉生紧张的扯出个笑容,任强却把面前的酒杯满上了,开口第一句就是:“咱们当个朋友我还是没意见的,只要你没瞧不起我。”他见安凉生要摆手表示自己没这个意思,伸手赶紧拦住了,另一只手举起酒杯,笑盈盈的说:“但别往深里想。”
安凉生觉得任强手掌的温度透过布料已经渗透到他的皮肤上,带着微弱的电流,刺激着他原本紧张的神经,但那话语却像一个绝缘装置一下子把电流给弹开了。
安凉生张张嘴,半天也没说出话来,只是麻木的举起了酒杯,和任强碰了杯……
(十一)
安凉生和任强两个人退了过去的房子,也没要房东准备退给他们的房租,毕竟都已经相处了几年,之间并没有纷争,甚至在房价至高的今天都没给他们涨价,也相当于用剩下的那些钱,交了一个朋友。
搬家是个力气活,任强叫了几个车队的朋友帮忙从旧房子往新房子运东西,因为都是常年干活的人,他们利利索索的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搞定了。干完活这些人就要走,可时间差不多到了中午,安凉生干脆做主请他们去附近的饭店吃饭,他们也都认识安凉生,并对他印象不错,没做客气就都留下了。安凉生还让任强把他们的老板请过来,就当搬新家燎锅底。
饭吃到一半,老板有事儿说要提前走,任强和安凉生起身出去送,送到门口,任强递给他一根烟,老板接了过来,自己打着了火,抽了一口后,问任强:“我说的事儿,你考虑怎么样了?”
“……”任强愣了一下,没吱声,下意识的看看安凉生,便给老板使了个眼色叫他别再说了。
可是老板却装作没看见,转而跟安凉生说了起来:“强子跟我的车队开车这么多年了,我看他人稳妥,办事又牢靠,是真心觉得他不错。人吧,过去什么样谁也别说,谁还没个年少轻狂的时候,但是现在,强子都能独当一面了,再不发展发展都觉得浪费人才,让强子就一直跑车累不说,还没什么赚头。正好我和几个哥们想把车队规模再扩建一下,再怎么说总挂在别人公司上也说不过去,说出去是运输公司,可实际上呢?就是个托管的。咱得做大做强,自己单出来干,可是一单出来,资金就比较紧,我呢提议让强子也入点股份什么的,等弄好了,再做做管理之类的,年底还能分红。这事儿吧,上次我们出去我就找强子谈过了,可他就是不给我答复。我看你们关系好,你得帮我劝劝他。”
话说到这份上,安凉生也听明白了,但这话题任强从来没跟他提过,俨然就跟不存在一样。安凉生压抑住心里微微升起的怒意,有些抱歉的对老板说:“大哥,你说的事儿强子曾经跟我提过,但是当时我们在装修房子,钱挺紧的,他没再提就当过去了,后来都给忙忘了。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不能不表个态。说实话,强子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我跟他商量商量,如果行得通的话,过几天就去找你签入股协议去。”
安凉生是个敞亮人,这话一出口,既给了老板面子,也帮任强圆了谎。老板跟安凉生握了手,心满意足的走了,安凉生转身进了包间,也不理任强,而任强就在后面跟着,欲言又止的模样看起来实在是欠扁。
整个饭局再开始时,已经有了些奇怪的气场,众人说不出来,但远没有刚才的热闹了,所以没多久就散了。
两个人送走了客人,结好帐,便往家走,任强没敢跟安凉生走并肩,就只在后面跟着,话是一句没说。
到了家,屋子里堆满了上午搬来的东西,看着乱得很,安凉生没歇着,蹲在地上一件一件的整理着,任强上去想帮忙,安凉生却起身绕过他把东西放好。
任强明白,安凉生这是生气了。
可在任强的印象里,他们在一起这么久了,安凉生鲜少生气,总是对他和和气气的,即使两个人对同一件事的观点产生了分歧,安凉生也会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讲清楚说明白,从来不掐着腰大声说话,更不会仗着自己各方面比任强强而去指手画脚。用安凉生的话来说,生气吵架是最伤感情的事情。
任强则觉得自己立场不够底气不足,自然也容易被劝服,一两天一过,就跟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
所以今天这种情况着实让任强手足无措,给他憋得就像热锅的蚂蚁一样团团乱转,安凉生又不跟他说话,他就只能跟着安凉生收拾东西。
可是这样一分一秒的,时间过得很慢,任强蹲在那里时不时的看安凉生一眼,心虚的要命,最后没办法了,只能开口叫了安凉生的名字。
安凉生抬起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淡淡的问:“怎么了?收拾啊,再不整理好,晚上该没地儿睡觉了。”话说完,他又低下头动手整理,从面上根本看不出什么心情,但似乎还在生气。
“嗯。”任强应了一声,又低下头,但一分钟他都忍不了,马上就叫了一声安凉生。
安凉生这下有些不耐烦了,手指敲着装书的盒子,连话都没说,就那么看着任强。
任强支支吾吾的憋了半天,才张口道了一句对不起。
可是对不起什么呢?任强自己都不明白,甚至连安凉生具体是为了什么生气都弄不清楚。
是怪自己瞒着他这件事儿还是又需要花钱?他纳闷了。
安凉生叹了口气,问任强道:“你到底把我当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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