制和填充。
易腾挣脱了柳如归的手臂,转过身来宣告道:“你求我有个屁用,说得好像我们能做自己的主一样。十年前难道我们就没错?”
柳如归不顾他的反应,试图将他拉回身边,恳求道:“你明知道那不是我们的错。我没有离开这里也不是因为没种……”
去你的。易腾甩开他的手急速向玄关走去。
“易腾,你能回来真太好了。”站在打开的正门处,他听见柳如归在他身后这么说着。他的脚步在门框边上停住,脑回路断了片刻,最终还是离开了柳如归的工作室。
五 两通电话
易腾一口气奔出好远。父亲的家现在他无论如何也不想回。租来的汽车车胎还没来得及修理,这个鬼地方深夜连个出租车都打不到。思来想去,他沿着坡路往西走,在一个丁字路口右转,来到了工厂区最繁华的商业街上。
这个时间,唯有网吧和ktv还在营业。易腾没有犹豫,直接进了网吧。
台后,一个看起来高中还没有毕业的女生给他办理了帐号。他拿着标注了帐号和密码的小票走进游戏区。游戏区三排共三十台电脑前,几乎坐无虚席。屏幕上飞速闪动的色块和光亮让人眼花缭乱。
易腾在电脑前坐定,戴上耳机,不再去想那些让他烦躁的事情,在一群lol的中学生中间,玩儿起了cs,貌似已经过去12年了,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反应真的变慢好多,手感基本没有。如果身边的中学生瞥见他在打cs,会不会就像当年自己在网吧看见大叔玩儿纸牌游戏时一样,在心里暗自不屑。
时间在不知不觉间过了12点,拖着意识被碾轧过的身体回到家,易腾陡然发现,在那个老旧的门把手上,挂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
虽然脑子里残存的理性告诉他不要去探究,但他还是下意识的打开了塑料袋。
一股恶臭扑面而来。一只混身是血的三□□蜷缩在袋子里。直愣愣没有温度的双眼说明它已经死了。
易腾胃里涌起一股酸水儿。他一把扔掉塑料袋,用手背捂住嘴,压制住吐意。
“这谁他妈干的?”他直起身,用鞋尖将掉出来的猫爪子收进塑料袋,放开声音吼了一句。
凌晨的寂静中,他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
又这么在楼道里骂了几句,他努力收住怒气,进房间找出些旧报纸,小心翼翼地将塑料袋包裹起来,安置在楼下垃圾桶旁的空档处。
在卫生间反复洗手时,他琢磨着谁会干出这么没品的恶作剧。曾经他认识的人都不住在这里,而且也和他无仇无怨。
但是,如果是和他父亲,或者说,和他的家庭结过仇的人呢?
并不是没有。
易腾记得,十年前,当他向柳如归提出调查两家父母出轨的要求时,柳如归犹豫了。
“要不要找父母好好谈谈呢?起码让我和我妈先谈谈……”柳如归试探着问。从他闪烁不定的目光里,易腾知道他也和自己一样纠缠,拿不定主意。
“你觉得我们跟他们说点儿什么有用的?”易腾果断地截断他的话语。
那个时候他们不能参透成年人的感情,直觉上对这件事的无奈更让人决定必须立刻做些什么,好让生活恢复平衡。
这个决定就是,他要找到确实的证据,让他父亲付出代价,不让他母亲再受伤害。
然后咱们俩也能卸下这块儿心病。易腾当时这么劝说柳如归。他不知道柳如归是对他的话当了真,还是出于其他原因。
总之,他们开始了私下的跟踪调查。
接下来的两周一切都很顺利。易腾从家里偷拿来的数码相机里存了不少画面模糊的照片。
甚至于当易腾睡不着觉时,他也只能找柳如归一起在深夜的工厂区里瞎溜达。他们两个共有一个无法对他人言明的秘密,而且说不定会一辈子烂在肚子里。
直到那个周日的下午,在远离工厂区的一家小宾馆里,易腾和柳如归躲在父母约会的房间对面按兵不动。
那天易腾的数码相机没了电,便用柳如归的拍立得拍了两张两人进入宾馆的照片。他趴在房间外侧狭窄的床铺上反复看着那两张照片。
相比于数码图像,纸质照片更有真实感。他将其中一张照片捏在手里,拇指和食指将照片的右下角角搓成了个卷儿。
照片里,两个中年人毫无出众之处的背影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恐惧。
到现在,他也不知道父亲究竟为什么出轨,为什么会喜欢柳如归的母亲。
在他每天每天为了所谓的成功努力时,他竟然不了解自己的父母,更不知道该如何和他们沟通。
是什么将他们一家三口隔绝成三个无法亲密无间的独立个体?
易腾不明白。
更让他害怕的是,如果成年人的世界就是如变幻无常,大人们都是这样喜新厌旧,如此苟且,那他自己长大后,是不是也逃离不了如此的规律,或者命运?
在闷热逼仄的标准间里,他感觉不到一丝热意。他扭头去看坐在床尾的柳如归,发现他正用拍立得对着窗外的柳枝,却一直没有按下快门。
感受到易腾的目光,柳如归转过视线,垂下眼角笑了。在时间恍如静止的空间里,他眼神里的哀伤止不住地流淌,在夺出眼眶时,却变成了安慰和理解。
柳如归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母亲是第三者而抬不起头。因为从一开始,他就认定这是大人们之间的事,和他没有直接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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