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圈,当年那个小小软软的可爱身影,却怎么也寻不到踪迹。
心中满满的喜悦期待和激动都被失望和焦躁代替了去,亚当强忍住想要爆发的冲动,继续搜寻。
结果几乎是可以预料的。
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沐浴着凉凉的月光,听着不远处窗户里传来的乱七八糟的响动,亚当静静看着远处繁星闪烁的夜空,只觉原本涨得满满的心脏忽然空了。
那个小孩儿……
他不要自己了吗?
于是自己……
是被抛弃了吗?
“著名演员叶斯年自从决定参演电影《离落传》以来便饱受关注,和以往选择的银幕角色一样,叶斯年这次又演绎了一个不同寻常的角色,离落其人,本为山间自由自在一树妖……”
主持人字正腔圆口齿清晰的话在寂静中显得非常悦耳,听到那仿佛刻在骨血里的名字,亚当原本失落低垂的枝杈和树叶猛然振奋了起来,就像是打了鸡血一般恨不得在原地激动亢奋地蹦上两蹦,身上原本的金色光辉差点没收敛住。
但此时的亚当也确实没有心思注意其他,以极快的速度伸长了枝桠,直直往那半开的窗户探去。
房子的主人不知何时已经陷入了沉睡,在躺椅上静静躺着,呼吸平稳悠长,根本没有注意到窗外的不寻常。
细长的枝桠钻进窗户,悄悄地往巨大的屏幕探了过去。
画面正好切换到那部电影的宣传预告片。
宽袍广袖,洒脱不羁。
云雾在山间缭绕,苍茫的绿色海洋在男人身后铺展开来,景色优美如斯,但几乎所有人的第一眼都会不约而同地往树下的男人看去。
以天为被以地作床,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不羁地坐在粗壮的树枝上,一条腿支在身前,另一条腿就这样随意地垂落,更加显得他身高腿长气质不凡。
锦缎般的黑发随意地披散着,不束不冠,鼻梁高挺羽睫浓密,男人的侧颜简直美到了极致,骨节分明的手轻轻提着寒玉制成的酒壶,指甲圆润手指修长,满满都是不染凡尘的疏离。
但微微上挑的眼尾却让他看上去带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邪意,唇角缓缓勾起,那双黑白分明的凤眸淡淡朝着镜头瞥了过来,高傲、玩味、疏离、好奇……
让人忍不住想要跟着瞧一瞧,那让他露出这种眼神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那双眼转过来的一瞬间,亚当只觉得自己的整颗心都被狠狠攥住了,不疼,却带着些微的痒意,在这宁静的黑夜之中,跳动的节奏忽然有些凌乱了起来。
那是……
斯年?
亚当怔怔地愣在原地,目光一瞬不瞬地紧盯着屏幕上那道修长的身影。
当年那个小小软软的一团,如今竟然已经长成了这个模样?
空落落的心脏像是被什么柔软的情绪瞬间填满了,有什么从那贫瘠的土壤中探出了嫩嫩的芽,小心地、轻柔地舒展开了身体。
身上柔和的金色光辉彻底压抑不住,整棵树在黑夜中闪耀了起来。
亚当像是被定住一般的身体猛地颤了颤,金色的枝干和树叶哗啦啦地响了起来。
“咳!”
抓着遥控器睡着的房屋主人咳了一声,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
“是做梦啊……”男人揉了揉眼,左右看了看,没有发现那棵闪着金光的“摇钱树”,半是失落半是了然地叹了口气,从躺椅上站起身,关掉电视朝卧室而去。
窗外,差点被抓到马脚的亚当听着一切重新陷入了沉寂,终于长长松了一口气。
皎洁的月光依旧照耀着这一片天地,原本看上去透着无边寂寥的景色,在此时的亚当看来,竟是充满了希望和生机。
斯年……
重新敛去金色光辉的树身颤了颤,在夜风中陶醉地晃起了脑袋。
他的小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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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副武装的叶斯年坐在电影院的角落里,静静看着不远处巨大的银幕。
自从入行以来,他就一路顺风顺水,这一部电影更是被他寄予厚望,是他冲击影帝的最强大武器。
但那些不过是外人的看法而已。
说起来,接这部电影的时候他并没有太过深思熟虑,甚至没有看完剧本,就决定接了。
这和他以往的习惯完全不同,也不知为何,脑海中仿佛有一段模糊的记忆,让他对主角的身份有着难以言喻的好感和亲昵。
就好像……好像自己真的见过那样一棵神奇的树一般……
但这怎么可能?
叶斯年嗤笑一声,推了推用来掩饰自己的眼镜。
小时候的记忆并不十分清晰,但最多的便是那种恨不能立刻死去的痛苦,刺骨钻心的疼痛和只能卧床的无奈与不甘心。
想死而不能,想活却又时刻面临死亡的威胁。
他的整个童年都在和死神搏斗,以至于,根本忘了什么叫快乐。
似乎,他也从没有过快乐。
那个尚处于试验阶段的新型疗法确实奏效了,做了多年小白鼠的自己也终于逃脱了死神的追逐。
终于不用再忍受那种仿佛要将骨头一寸寸敲碎的痛楚,获得新生的他终于开始了正常人的生活。
脑海中的记忆模糊到只剩下了那种刻骨铭心的痛,这样的自己,怎么会拥有那种……那种美好的过去?
神奇的……树?
叶斯年看着银幕上那个自在不羁的树妖,脸上表情有一瞬间的茫然伤感,深邃的凤眸中眼神复杂到了极致。
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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