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撮合他们?”
李怡叹口气, “随机应变吧。”手指轻轻卷起杜松风的头发,“说来你终归是善心。所以你此次发火是因为吃味了吧?竹歌是花魁, 他住在我们院里,所以你就……”
“是了!我差点儿忘了问!”杜松风直接弹起来,面色严肃, “你与竹歌早已相识,莫非你曾是、是……”神情艰难声音低下去,“是他的客人?”
李怡也跟着坐起来,“说是客人倒也不假。”
杜松风瞪大眼睛面色青白。
“但不是你想的那样。”李怡按住他双肩,“京城如想阁的花魁,就算有银子也不是说见就能见到,说过夜就能过上的。何况你夫君我固然倜傥,却不太爱在花丛中流连……”
杜松风用力白了他一眼。
李怡嘿嘿一笑, “那回我同常在一起玩的那几个去如想阁,附庸风雅想听琴,可巧琴师们都在陪客,可巧竹歌闲着,可巧他又愿意给我们弹,因此一下午就这么听曲聊天吃茶。到了晚间,的确有人想包竹歌过夜,但当时竹歌被一个大金主单独包了,不许陪旁人,我们只好悻悻散去。当时想着,这么轻易就能见竹歌公子一面,也算好运。”
杜松风酸溜溜道:“那个想包他一夜的,当真是‘有人’,而不是你?”
“哎呦这我可要对天发誓,当真不是我。”李怡信誓旦旦伸出右手,“说实话,我的确曾在勾栏里点过人,但都是姑娘,当时喜欢姑娘多一些……”
“那蔷舞……”
“没有!坚决没有!”李怡拼命把手掌抻直,眼珠子认真瞪着,几乎蹦出来,“方才不是说了,花魁不是那么容易就能点到的!”
“那别的姑娘……”
“很少!非常少!仅有的几次也是想尝新鲜,后来觉得没什么意思,就再没过过夜。偶尔去,只是喝酒听曲。而且自打去年同你那个了,我再没碰过旁人一指头!”
杜松风愣愣地望着近在咫尺的笃定的脸。
其实就算李怡去过青楼,也不是什么大毛病。何况还都是在他之前的,就更无可指摘。但心里想起了,始终还是介意,因此这番剖白让他踏实了不少。
然而紧接着李怡便油嘴滑舌道:“男人嘛,那种地方谁不去。”
杜松风立刻张嘴:“我就不去。”
“所以说你与众不同,最是别致嘛。”李怡就等着他这句话,夸完之后再将人一搂,脸贴着脸道:“你这身子一碰就泛滥,这嗓子一叫就连绵,胜过花魁无数。”
杜松风羞至极点,红着脸将李怡一推,李怡的肚子跟着叫了一声。
“你饿了,菜还多,叫厨房热一热吧。”杜松风穿衣下床喊人,没过多久,菜肴再端上来,皆冒着腾腾热气,色香味俱全。
李怡捏着筷子吃得毫不客气,“嗯,这家客栈确实不错,厨子足可与我凌霄楼媲美。”
杜松风在一旁默默地吃,完全不打算说出这些菜的真正来历。
“可惜美中不足,香菜多了些。”仔细地将香菜杆儿和叶片一个个挑出来放在空盘中。
杜松风忍不住问:“你不吃香菜?”
“嗯。”李怡口中含着食物含糊道,“还有豆腐、萝卜、花菜等,都不怎么吃。”
“是吃了会起疹子?”
“不是。”李怡摇摇头,“就是不喜欢那个味儿,吃着难受。”
“那岂非很多菜你都不能吃?”
“不能吃就不能吃呗。”李怡理所应当地回答。
“可这些菜很有好处。”杜松风一脸认真谆谆善诱,李怡放下筷子,扭头奇怪而复杂地望着他。杜松风又道:“若是闹了饥荒,只有这些菜,你吃还是不吃?”
李怡的脸渐渐往杜松风脸上贴近,审视着感慨道:“土木公,你好像我娘啊。”
杜松风向后缩了缩,不满道:“若我真是你娘,断然不会惯下你这个挑食的毛病。”
李怡无奈,“哎呦,我就是有几样东西不吃,还被你教训上了?各人吃喝拉撒都有各自的喜好,我还真没见过不挑的人。”
“我就不挑,我什么都吃。”杜松风更加理所当然地回答。
“所以说你与众不同,最是别致喽。”李怡明显是说反话的语气,也没打算掩饰,因为他发现了,杜松风此人不能多夸,否则看着没什么,实际尾巴能翘上天去。于是他再道:“怎么你什么都吃,就合该看不起我们这些挑食的?”
杜松风不悦地扁嘴,“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说,既然你能吃,就应试着吃些,对身体好,也能吃到更多更好的菜。”
“费心了。”李怡故意抱拳摇了摇,“我身体挺好,吃不了更多菜也不觉得亏。”
杜松风心说李怡就是这样随时随地不讲理,干脆把有香菜豆腐的几样菜通通拉到自己面前,把他专门挑出的香菜也通通倒进自己碗里,“你既不喜欢,那就别吃了。”
果然又生气了、又委屈了。
李怡从来对他的这种模样很没办法,哎,真不知道他被自己逗了这么久,怎么还没习惯。不过自己也一样,就这么个不禁逗没情趣的家伙,自己还不厌其烦。
大概自己就是个舔着脸打破僵局的命吧,毕竟刚才吵了一架,这就再吵,有些快了。于是他再凑上去,“好了好了,开玩笑呢,怎么又生气?快给我吃些,饿死了。”
杜松风侧过身不理他。
李怡就握住杜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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