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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见面后傅经年经常一个人去梨园听戏,只听二月红的场,听完就走,有时会到后台看一眼,偶尔能见到二月红,说几句“戏很好”之类的话;通常会被拦着,他也不强求,笑了笑就离开。
二月红知道傅经年是上面派来的大官,和那些外国人关系很好的样子,来城里不久已经成为一方势力,颇吃得开。也知道那天来捣乱的人其实是想把他这个红角儿“请”过去送给傅经年这个有好男风传闻的官儿,结果既不清楚红家的底细,又摸不透想讨好的人的脾气,只能自讨苦吃。红班主对傅经年的评价是“不卑不亢,八面玲珑”,又告诫儿子“此人不可得罪,也不可深交”。
二月红明白父亲的意思,世道不太平,明哲保身为要,傅经年牵涉到的势力和关系网太过复杂,红家既然明面上是开梨园的,暗地里的生意也收拢为自保,最好不要和这类人扯上关系。至于那个“好男风”的传闻?和那个倒没有关系,先不说传闻真假,傅经年绝不会做强取豪夺这种下作的事情,好不好男风,二月红觉得与自己并无关联。
二月红是孝子,红老爷又是洞察世事的人,所以红二少从来没有违逆老人家的意思——除了亲自动手为兄报仇那次。父亲说“不可深交”,他就基本没再见傅经年,直到有一天他在后台自己衣柜里看到了受伤的傅经年。
傅经年平日里看起来人高马大的,是个硬汉,可受伤的他面色惨白,血从下意识捂着伤口的指缝中不断渗出,整个人蜷缩着,莫名的脆弱。“傅先生?”二月红轻声喊。傅经年双目紧闭,显然已经昏迷多时了,柜子外没有任何痕迹,门外一路走来也没看到一丝血迹,柜子和房门的钥匙都在他手里,二月红拿开他的手,就见腹部上有个洞,枪伤无疑,这人另一只手里还攥着一颗沾满血的子弹,指尖满是血,显然是用手指硬生生把子弹抠出来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总之不是好事。
救不救?当然要救。且不说见死不救从来不是他红二爷会做的事儿,这傅经年万一死在这里,还不是和梨园脱不了干系?傅经年啊傅经年,你可真是给我找了□□烦。二月红把房门反锁,找出一件干净的衣服裹住傅经年把他从衣柜里搬出来,然后搬开衣柜,打开衣柜下的暗板,露出一条隐秘的通道。
虽然不想向傅经年暴露这里的暗道,但总不能一直把他留在屋里,傅经年确实把痕迹处理得很干净,但谁知道会不会有人追过来?来的是傅经年的人还好,万一是伤他的人呢?又不能出去叫人把他搬出去,事急从权,二月红只能以最快速度把傅经年拖进地道,然后陆续带着一件干净的棉布里衣、清水和一瓶白药下去,衣服撕成布条沾了水,稍微擦了擦血迹,然后敷上白药,缠上布条。这么折腾傅经年还没醒,二月红擦了擦脸上的汗,心里越发焦急。
“傅先生,傅经年,”少年在他耳边轻轻唤道,“傅经年,傅经年……”连连喊了几声,地上的人总算悠悠转醒。
“红……”他含糊不清地喊了一声,二月红也不管他叫的是“红先生”还是“红老板”还是“红二少”,急忙问道:“你有能信任的人来接你吗?”傅经年闭了闭眼睛,好像又要昏睡过去,二月红急得不行,“别睡别睡,这儿什么都没有,你再睡下去就真要交代在这里了!”
傅经年睁开眼睛看着他,眼里似乎有一丝笑意:“傅某万一有个不测,劳烦先生帮在下收个尸,就葬在梨园后面的山上吧,也能天天听戏了。”
还有心情开玩笑,看来伤得不重,二月红毕竟还是个少年,自己忙活了半天这个人还在那边没个正型,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傅先生说得轻巧,你我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做什么要来害我?红某只是个唱戏的,别的可不会。”
“对不起,给你添麻烦了。谢谢你救了我,大恩大德,来日必当报答。”傅经年喘了口气,正色道。
“报答的事情先不要管,我们不能一直呆在这,你需要大夫。”二月红简直想扔他一把铁弹子,怎么废话这么多。
“这里是……地道?”傅经年看了看身处的环境,知道对方下了怎样一个决心,心里不免有些愧疚。
“怎么联系你的心腹?”二月红放弃了和他正常交流,自顾自的问。
“这事还要劳烦红先生,请先生安排明天梨园的戏为《锁麟囊》,然后请沈西林过来听戏。”
这人还真不客气……二月红点点头,“不过我得跟我爹商量一下,傅先生意下如何?”
“应该的,有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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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麟囊》说的是一贫一富女子,同一天出嫁,在路上相遇富家女同情贫家女的身世,解囊相赠。十年之后,贫女致富而富女则陷入贫困之中。贫女耿耿思恩,将所赠之囊供于家中,以志不忘。最后两妇相见,贫女报答富女,且两人义结金兰的故事。
傅经年曾经问过沈西林为什么会喜欢这出戏,沈西林的回答是:“你不觉得这个故事很有意思吗?这世道,富人落难,穷人发家都很常见,但善有善报恶有恶报……呵,也不知道我以后会有善报还是恶报。”
“我不知道你会有善报还是恶报,但作为兄弟,同生死,共患难,善恶共担。”傅经年轻轻吐出一个烟圈儿,语气很平和,仿佛在说一件类似于“地球绕着太阳转”这种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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