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到烂熟于心的眉眼,熟悉到渐变陌生的表情。
——童磊。
该死的,刘斌几乎听到了自己的牙齿在咯咯作响。
对方看他发愣,自信地一笑,伸出两条胳膊攀附上刘斌的双肩,轻轻往他身上靠。
刘斌脸色大变——变得像踩了狗屎一样扭曲,飞起一脚踢在对方某个令人难以启齿的部位,破口大骂,“我了个大擦,贱人哪儿来回哪儿去,老子是有奸=夫……嗯哼哼,有家室的人了!尤其是你顶着这张脸,不要出来吓人!吓不死人吓死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
趁对方愣在地上一脸震惊还没回过神的当口,刘斌伸伸胳膊踢踢腿,赶忙拔腿开溜,像条鱼一样在兴奋狂舞的人群中左钻右钻。
好不容易找到陈雅,连忙把她拖到一个无人的隐蔽角落,见陈雅用一种看痴汉的眼神嫌弃地看着他,忙放开爪子站直了低声问:“跟我一起的那些人在哪里?”
陈雅不动也不说话,半晌才幽幽地回答:“我以为你会先问刚才的针剂是什么。”
刘斌挥挥手,“反正暂时死不了。他们不会出什么事儿了吧?喂我警告你,苏北情况很不好,到时候你可别后悔!”
听到苏北两个字,陈雅眼波一动,随即恢复了平静,她看了看四周,见所有人都在狂欢,才拉起刘斌的手,在他不解的眼神里悄无声息地写下了“底下”两个字。
就在这时,那个看上去仿佛是这群人的领袖的男人拿着酒杯走过来,目光在刘斌和陈雅身上扫了一圈儿,“你们在干什么?”
陈雅若无其事地放开刘斌的手,后退一步说:“他正在问我程希,就是0608107的下落。”
那男人闻言似是信了,抿了一口酒慢条斯理地说:“他没有你强,药效还没过,醒不过来。今晚好好休息,明天带你参观基地。0608105,带他去房间。”
刘斌见好就收,赶紧跟低眉顺眼地跟着陈雅走,两人穿过长长的曲折回廊,喧嚣的宴会厅渐渐被甩在身后,嘈杂的声音慢慢从耳边消失。很快眼前只剩一片空旷。
这里不知道是哪里,整个建筑都是冰冷无情的金属色,反射着寒意森森的光。高处角落里偶尔有细微的光芒闪过,像是监视器。
两人一直静默无声,刘斌明白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倒是很乖顺地跟在陈雅身后,心里想的却满满的都是张青阳。
这个所谓的基地似乎很大,转弯一个接着一个,稍微记忆力差一点儿的人就会犯迷糊。刘斌从前是个能在完全没有岔路的直路上迷路两个小时的神人,好在现在终于不是人了,记路的能力倒是大大的提高。
陈雅在前面引路,好像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放慢脚步,方便路线在刘斌的脑海里慢慢成形。
最后两人来到一排排玻璃房间前面,刘斌定睛一看,顿时无语,这些房间竟然跟曾经那座水下实验室里用来关押失败变异实验体的格局一模一样,真不知道这些实验体们是真心喜欢住这种地方,还是只是恶趣味,又或者习惯了。
陈雅看似漫不经心地打开房门,让刘斌进去,一边像是警告一样地说:“这些房间从外面看里面清清楚楚,里面的人却看不到外面是什么情况。你做了什么大家都看得见,请注意言行。”
刘斌本想等人都走了之后自己去找张青阳,听陈雅这么一说,哪儿还不明白自己已经被监视了。这下什么都做不成,只好抑郁万分地往床上一躺,整个人都陷进去,默默地回想之前的那个梦。
多么不详的梦境。
张青阳就那样在他面前,灰飞烟灭。从梦里醒过来的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在悲伤。还好只是个梦,小时候他常听老人家说,梦都是反的。现在这种说法正好能拿来聊以自=慰。
臭道士现在还好吗?那些人会不会给他委屈受?他会不会受伤,有没有东西吃?他会不会……也在担心我?
刘斌默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上面一片空白,没有掌纹,就像他一样,命如浮萍,不知明日何夕。但是张青阳曾握着它,就像要许他一个未来,拥有彼此的未来。
渐渐陷入回忆中的刘斌忽然觉得手臂一麻,侧头去看时,却发现刚刚被注射过针剂的地方,竟已经肿胀成一片,如同长了一个大大的包,细微的电流从皮肤底下发散,迅速地充斥了四肢百骸。
刘斌只觉得脑子一钝,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到万分地惊慌害怕,仿佛预感到自己即将失去什么对他而言重愈性命的东西一样,难耐地呻吟着在床上翻滚,想要抵抗那种奇异电流的入侵。
不行!不可以!坚持……再坚持一下,他还没有救出臭道士,救出沈健程希苏北,救出那只傲娇的小性子喵星人!那究竟是……什么东西……
他像一条垂死挣扎的鱼,在房间里扑腾着,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两小时,也许只有十分钟,大汗淋漓的人终于慢慢地停了下来,两眼无神地瞪着天花板,表情一片空白。
房间外,一群人面色恬然地看着痛苦的刘斌。
给他注射针剂的那个男人笑了一笑,“到了明天,他会脱胎换骨。走吧。”说罢转身就走。
一直到所有人都离去,都没有人注意到,房间里仿佛死去一样的刘斌,他的无名指上,不知何时开始散发出淡淡的红光,一条细细的红线蓦地显现,像戒指一样牢牢箍住刘斌的无名指,几分钟后才隐去,完全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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