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门口作甚,进来。」千臣御抿了口茶,蓄势待发。
「大哥……」千成钰艰难地迈入左腿,好似前头是龙潭虎穴。
千臣御放下茶杯,「给我跪下。」
千成钰咬紧了下唇,掀摆跪了。
沈轻寒愣了一下,不禁问千臣御,「大公子,你这是要做什么?」
只听千臣御用淡得天空都要失色的口气说,「沈公子看着便是,接下来是千家的家事,若沈公子看不了眼,就请先行回房歇息吧。」
听到「家事」这两个字,千成钰硬是打了个哆嗦。
这会儿,就在千成钰预料之内,墨镜和沈轻寒预料之外的事儿发生了,只见千臣御拿起虎皮鞭,冲着千成钰的右臂就挥了一鞭。
布料撕裂的声响顿时在大厅里响起。
千成钰疼得感觉胳膊就快废了,但就是没胆子去捂鞭伤,让血液透过衣布渗出,鲜红如玫瑰。
墨镜给看傻了。
「你说,今日你错哪儿了?」千臣御问。
千成钰抽气道,「我没错。」
闻言,虎皮鞭再一次落下,与前一鞭重叠。
「错哪儿了?」千臣御又问。
太疼了,血溅衣裳时,千成钰单手撑地,右手跟断了一般,挂在侧身,只听倔强的声音再起已是抖成不成样了,「我没错。你他娘的有种打死我好了。」
「你还敢说脏话。」说着,千臣御扬鞭再一次落下。
不过,这一鞭被墨镜用剑给挑开了。
墨镜挡在千成钰面前,「千大哥,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这是要活活打死他么?」
千臣御:「墨镜,你让开。今日他犯了错,就该家法伺候。」
墨镜不解了,皱眉,「犯错?千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了,千成钰今日一直和我、沈……公子在一起,何时犯了错?」
「什么时候?」千臣御看向脸色苍白的弟弟,「你问他对你做了什么?又对平凡老百姓做了什么?」
原来是这档事。
墨镜解释,「千大哥,你没必要这样,我和千成钰只是斗斗嘴而已,从小到大就这样,没想干什么。而且,那小贩先诓人不是,他气不过罢了,再说,沈……公子欢喜那木簪子,他也不过是一番好意……」
转眼向沈轻寒示意,「沈……公子,你说是不是?」
沈轻寒上前再做解释,「墨镜说的没错,成钰视我为好兄弟,见我对那木簪子爱不释手,便替我要了,大公子可是真的误会了。」
千臣御看着自家可怜楚楚的弟弟说,「那也不能只要簪子不付钱,堂堂千千府二公子当街拿名头压迫百姓,像话么?」
重点出来了,问题就纠结在这里。
千成钰理亏。
墨镜也心虚了。
那时候,他也是为这事儿看不过去的。
虽说是打小的好兄弟,但沈轻寒毕竟是外人,他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现在知道错哪儿了?」千臣御咄咄逼人。
千成钰咬了咬牙,抬眼时,眼前的千臣御有些模糊,「大哥,他骗人,我整他有什么不对?难道千千府的人,我千成钰连替自己打抱不平都不可以?大哥,我这么做也有错?身为千千府的二公子就活该被人欺骗?还是说,对你而言,你的弟弟连一个外人都比不上?」
千臣御紧握虎皮鞭的手顿了顿。
这小子,还真是巧言善辩得见长了。
沈轻寒摸摸鼻子,想到千成钰向来嘴巴不饶人,再不说上几句,千臣御恐怕是要下不台阶了,于是拍了拍千臣御的肩,笑道,「其实这件事都怪我,大公子消消气,日后我来多多管束他便是。」
千臣御对上沈轻寒投来的目光,那眼神有点命令性的意味,他本想说什么的,动了动嘴还是算了,「那日后若我不在,就有劳沈公子多多教导担待了。」
话音刚落,千成钰冒着一头冷汗作势要昏了的趋势,墨镜忙把人揽住,「喂,你怎样?」
千成钰提起些力气朝墨镜眨了下眼,嘴上却说,「要你多管闲事,之前也还不怨我来着。」
「嘁,你就得意吧。叫你跪就跪,听话得可真紧,挨打也不晓得躲,蠢不蠢。」墨镜讽刺道,但没别的意思。
「我他娘的都这样了,你不跟我斗嘴,是不是心里不舒……」还没说完,千成钰就疼晕过去了。
「真是……」墨镜本想调侃千成钰笨得可以的,不过又想到千成钰不会武功,身体也不强健,也就把话掖回去了,这下昏了,更是作罢。
「老许,去请于大夫过来。」千臣御吩咐。
管家:「是。」
两兄弟这一出家法伺候,沈轻寒对千臣御有了新的看法。
简直是冷面阎王。
明明是同父异母的胞兄弟,怎的性格反差这么大?
千成钰被于泯仁包扎好鞭伤后就睁眼了,脸色白得于泯仁的同情屡次开始作祟。
话说,于泯仁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一回生,二回熟。
墨镜看于泯仁熟练得不能再熟练得包扎方式,不禁好奇了,「于大夫,你看起来好像不是第一次给他处理鞭伤吧?」
于泯仁动了动嘴,话还没出口,就被千成钰刻意的一阵干咳给塞回肚子了,转而说,「我家隔壁有个大汉,精神有点问题,经常用鞭子抽他家看门的黄狗,我一天处理个两三次也就熟练了喽。」
「臭老头,你如此含蓄地骂谁呢?」千成钰喘了口气后就开骂了。
「……」墨镜沉默兼沉思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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