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云涌,很多人,几乎所有人都变了。而傅严,始终如一。他本着知识分子的洞彻看世,以为师为父的责任和良知做人,还有他对这片土地的爱。”
“他不变,所以才有他悲剧的命运。他的不变,是与片中他人的变动、与时代动荡最大的对比。”
凌青原亲吻他的下颌,顺着他泛起青胡茬的下巴寻找他的嘴唇。画面里的男人因为饥荒缺食劳作而面黄肌瘦,凌青原嘴唇掠过他面庞,一点点确定他的男人是不是也变得消瘦。
谭岳不温不火地回应他,轻轻笑道:“不变。说来我也是本色出演。”
第101章 百零一章
从夏至磨到了大暑,天气热得令人发指。同样毫不消却的还有导演疯狂执着的程度。凌青原表示天热了好呀,拍拍蚊虫苍蝇,多弄点儿艰苦片段到时候看需要采录。导演组以为谭岳又惹着了某某某,让后者这么跟他较劲儿。
终于,谭岳,哦不,是傅严不堪体力劳作而病倒。领导因为他是“有罪”的人,不允许他去卫生院就医。同情他的工友好不容易逮到了赤脚大仙,勉强把他病给看了,不过左脚也落下了残疾。妻子竹芝听闻丈夫患病,匆匆从城里赶来。
竹芝攒下补贴买了营养品,却被丈夫指责是浪费。家里有青春发育期的儿子不说,他看书学知识也要钱。几平米的小屋内,夫妻有一番对话。凌青原要求摄影给屋内全景,再长焦远调两人的面部特写,摄影又以头抢地了。
“程导啊,那屋子就四平米。一盏孤灯那么点儿光度。”王庆峰说。
凌青原擦了顺着脸侧流下来的汗水,套头衫湿漉漉贴在身上,他有点没形象地把袖子撸到肩膀,草草把图扔给摄影表示自己分毫不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王庆峰知道,大凡程导演敲定的事儿,副导不会反对,主演没他说话的余地。只好闷闷不乐找到美术,那合计合计咱就把屋子拆一堵墙吧,然后再套一间屋子隔绝自然光。于是剧组就上演了灾后重建的戏码。
秦子钰看这个个走火入魔力臻完美的人,尤其不达效果不罢休的干劲,悄悄问谭岳这程导演真是第一次导吗。谭岳笑笑。开机以来,有不少剧组和演员都问过他这个问题。
“程导已经到了不疯魔不成神的地步。”有个化妆师曾经一边化妆一边跟谭岳说:“还记得之前一阵子程导老说‘不’,怪我头上呢没把您表现得更浮肿。”
道具说大饭盆子不必说,农具都是从农民家里按照上世纪那模样找来的。他还曾经想跟谭岳吐槽粪桶的事儿,被谭岳厉声制止了。谭岳表示,不管是真粪假粪,人粪狗粪,他绝对不想知道!谭岳转念又心安,摸了粪挑了坑,他还碰那妖精。吃了糠咽了菜,他还吻过那妖精。也该那妖精受着。
布景终于重新搭好,摄像也嘟囔着就位。男女主演也从故事板火柴棍变成了真人演绎。
傅严在床上斜倚着,被病痛折磨。竹芝进屋放下营养品,走到床边,深情抚摸丈夫的脸,短短三年,他就变得如此叫人认不出来。
“主演,深情。尤其,子钰。”凌青原喊了停,他示意副导强调剧本。
傅严领导通知他妻子丈夫急病,女人接到电报匆匆上路。一个瘦弱妇女,背着几十斤重的衣物食品独自行走。路长夜长,她深一脚浅一脚,一盏路灯也看不到。直到夫妻相见,泪水涟涟。这一个前因后果,得放进去竹芝多少的苦楚思念,夫妻再见,得多激荡的情绪体现。
粗布衣衫的秦子钰无奈地望着谭岳。后者扬眉微笑说:“你更深情点儿。三年不见的只有片纸聊寄思念的夫妻。哦,别想太多,那就是个导演。”
秦子钰咬牙。竹芝重新推开门,看见丈夫第一眼,失神。立刻手松,带来的罐子包袱落地。竹芝小步快走到床前,依沿坐下,右手颤抖着抚摸过丈夫的脸侧,抱着他痛哭流涕。凌青原很满意地点了点头。
“傅严……你为什么不努力争取摘帽。为什么不好好反省错误。”竹芝直起身,心焦难过悲痛地注视着丈夫。
傅严长长地“呵”了一声,上气不接下气:“我有错,我反省。反省得不够,我再反省。可是我怎么能……”
傅严没把话说完,憔悴中,一双眼睛深深注视着妻子。他在用无声的言语告诉她,自己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揭底污蔑栽赃的事儿。无心伤他而被迫揭发检举者,他宽容。有心者,他虽恶、虽无奈,却理解,大势如此。
竹芝无奈,她理解丈夫,她手抚上他心窝,那里放着他的良知。傅严抓着她的手,稍微支起了身体:“唾面总会自干,可如何能……笑魇迎人。竹芝,我要的东西,你带来了吗。”
“傅严,我看还是不要再让史密斯寄送期刊了。你好好交心,端正思想。生活费,顾吃食都勉强呢。”
傅严撒了妻子的手,反复重重摇头,他想妻子怎么这么不理解他。食粮,又岂只有饱腹之物。一步慢,步步慢。他痛心疾首:“回头我回到工作岗位,跟不上学科发展,做实验带学生,可就落伍了。”
竹芝提醒:“又红又专你可别只顾一头。”
傅严连声:“对对对,可不是可不是吗。”
傅严问了儿子和学校的情况,竹芝安慰他,等到态度端正、政策松动就能早日调回。竹芝告别丈夫,双目盈盈泪流心田。
这一段镜头过后,就是傅严收到了回调通知,告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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