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兰生就一个人坐屋里愣神。
不是他想待在这里,而是他一看不见,二走不动,三又一身污迹,除了这样坐着,也真不知该干些什么别的。
而更重要的是,他刚刚和神智清醒的百里屠苏做了一回真的……是真真切切的百里屠苏,能说话,能生气,能吵架,还能掉头走人。
方兰生怔在床上,他满脑子都是百里屠苏那句“……是不是等我死了,你也不打算告诉我这一切”。
木头脸没说错,方兰生的确是这么想的。他脸皮薄,根本不会想让其他任何人知道那件事,而木头脸……方兰生连句长一点的话都和他说不顺畅,心有余而力不足,又怎么会告诉他呢。
方兰生在黑暗中冥思苦想,想自己刚才在床上都做了什么,他越想,越觉得以后都不能再见百里屠苏了。他太丢人,一个男人,被人欺负就算了,还被发现了都不知道,简直要把方家祖上几辈子的脸都丢尽了。
这让他不由得羞红了脸,摸索着把脑袋钻进被窝里,他坐在床上,扯了身下脏乎乎的床单努力地擦着身体,其实并擦不干净,因为他看不见,小心地分开双腿,方兰生伸出手指试探着去摸自己腿间,结果手指一摸过去就摸到了黏黏的什么东西……
是从自己那地方流出来的,正顺着双腿内侧向下流淌……
这是……木头脸的东西……
方兰生脑子里忽然蹦出这个事实。
幸好他现在躲在被窝里,不然旁人见了,一定要被他滴血一般的大红脸吓一跳。方兰生急匆匆地用床单擦着自己的腿间,也不管布料是有多么粗糙,刚被欺负过的地方还有些红肿,被这么狠劲儿的擦,是疼还是疼,肯定只有当事人自己知道。
方兰生不是第一次被百里屠苏整得这么惨,他至今还记得第一次来青龙镇那天夜里,他差点被折腾了半条命去。可这次却是不一样的,方兰生虽早预料过有一天木头脸会知道一切,但他也没想到这一天就这么突兀地来了。
突兀到他连该怎么反应都不知道,只能傻呆呆地一遍遍问,你知道了?你骗我?为什么啊?
情急之下他和百里屠苏吵了起来,像是种掩饰尴尬的反应,而更多的却是难过,因为百里屠苏去解封的事所有的人都知道,只有他单单不知道。
以前百里屠苏虽经常冷言冷语地欺负他,方兰生却反而没怎么生过百里屠苏的气,而方兰生本身也很少真正地生气,他没什么隔夜仇,很多事当时气得要命,可线条太粗,又记性不好,过了也就忘了。
这一次却不一样,方兰生甚至觉得百里屠苏从来没把他当成一回事过,解封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他,好歹大家都是一路走来的朋友,其他人都知道,就他不知道。
他不知道木头脸是怎么想的,解了封,恢复了记忆,不是先来找他质问,却是直接和他这么做了一场。
方兰生什么都不知道,就迷迷糊糊地和他做了那档子事,虽说他早和百里屠苏做过不知道多少回了,可在这种情况下却是第一次。
混蛋木头脸,什么都不告诉他,就知道欺负人,偏偏还觉得他自己很有道理。方兰生又难过又伤心,可又不想被人发现。在百里屠苏面前,他就算丢了脸也要强撑着。
他气势汹汹地据理力争,像是一定要和百里屠苏吵个高下,似乎吵赢了他刚才就没有难过过一样。
但他大概是忘了自己现在的处境:他还赤裸着身体,皮肤上遍是百里屠苏留下的印记,脸上都是汗水,头发散落着,眼睛被湿透的绷带蒙着……若他不是那么执意要争吵,或许百里屠苏会留下来,像以前夜里一样与他好好相待,可现在却是,百里少侠被他的话气得冒烟,心反而被他这副模样搞得怦怦直跳。
没什么经验的百里少侠最后选择了逃跑,他脸色难看地走了,把方兰生一个人留在那狼藉的床上。
方兰生有点后悔,又更觉得生气了,不是因为木头脸骗了他,也不是因为自己的丢人。
这些都不算什么,木头脸解封了,他要死了。
木头脸死了,那大概就再也没有人会欺负方兰生了。
不会和他吵架,不会抢他的风头,不会觉得他还不如一只肥鸡,不会对他不理不睬,冷眼相看。
可同样的,也不会再有人像木头脸那样待他,那样说着笨拙的安慰话,那样低声地跟他说他“喜欢”。
方兰生不愿去想一个事实,尽管他自己早已经清楚,但他还是不愿意确切地说出来。
更何况现在,木头脸已经解了封,解封之前,顺便恢复了记忆,还实战了一回,他战得方兰生昏昏沉沉,云里雾里,还以为自己面对着的是以前那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傻瓜,让对方把底细摸了个彻彻底底干干净净。
方兰生这么想着,是越来越心烦意乱,本来就生气,木头脸要死了,他现在又开始慌张。就在他终于愿意爬出被窝,跪在地上冷得哆嗦地摸衣服穿的时候,从门外忽然传来人的动静。方兰生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也顾不上别的,伸手一拉床上的被子就罩在自己脑袋上。
他悄悄露出一只耳朵,想听听来人是谁。
……
“琴川?那是哪,老子从来没去过!”
“那可是大地方,你这穷光蛋没见识的跟着咱老板,可长见识去吧。”
方兰生在被窝里愣了愣,他好像听见有人在说琴川。
“不过我说,好端端的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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