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陈母选择尊重事实。
作为独立人,陈辉威有权利知道真相,拥有真相。
感谢生活,在真相揭晓前及时带他走了一趟母亲所走过的感情路。只有经历过沉淀过,才能如此淡定原谅了真相劈头盖脸的袭击。何况,事实是,父亲并不是英年早逝,而是商界传奇商界常青树,他不但见过他,并且还幸得其肯定和褒誉。
他淡淡且认真的一句“哦,原来这样。”算是接受了事实,只是,他看着平添而至的手足亲情一时无所适从,他更是一口拒绝张纲恒在信中提及的补偿:张纲恒赠予他张氏集团12股。
父子亲情绝对不能沾上金钱的关系!
张笑男温言道:
“你的原则我们都理解。可是,12股不仅仅做金钱理解,其中凝结的还有爸一生奋斗血汗,意志和智慧。他愿意把它交给你,就是愿意用他奋斗的血汗,意志和智慧陪伴你。错过的失去的,已经不可追讨,我们能做好的只有珍惜眼前所拥有的,开创未来的。”
陈辉威想想有理,不再坚持。
张笑私下又找陈母商量公开陈辉威的身份事宜。陈母想到他身份这一公开,人们必会追问陈辉威的来历,这一追问必会暴露了试管*的事,如果选择隐瞒,又必须默默接受外界抹黑张纲恒抹黑陈辉威母子俩,这对张氏集团来说有致命的负面影响。最后否决了。
张笑男思虑的是,公开陈辉威的身份虽然会给他带来众议纷扰,但这些会是暂时的,这点本就是最普通不过的家人相认,人们的关注热度不会持久的,就像一阵风,刮过后抬头又见蓝天白云。但他往后的人生注定是和张氏集团息息相关的了,而名正言顺的身份是他在这座殿堂中的他挑兵点将的兵符,给他斩除荆棘奋力向前的有力保障。
陈母被说服,公开身份也便是择日之事了。
唯有一事,陈辉威母子坚决不肯,他们婉拒搬到张家大宅住。不过,陈母怜张笑男孤独凄凉,也常常带着孙子过那头小住,一方面可以陪陪张笑男,二来又可以给恩爱如胶如漆的陈辉威和两人世界。
家人团聚,和气圆满。
秋若玄,她不过是生命中的匆匆过客,不过是岁月长河中的一个遗憾罢了。
也许能他日重逢,但年复一年,他日是黄昏了吧。
陈母带宁宁睡下,转到客厅,见张笑男又坐那发着呆,便过去给他削了个苹果。
“阿姨,当年你为什么不找我爸?你也知道,我妈都走了。”
“孩子,辉辉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的痛。你爸爸只爱你妈妈一人,即使你妈妈走了也改不了他唯一爱你妈妈一个人的事,就像鸳鸯鸟,像孔雀,像牡丹鹦鹉,我们叫它们爱情鸟,它们有个共性,就是它们的伴侣一旦走了,它们不会再找伴的,只有孤独终生。我都说过,不会打扰他的生活,我不能为了一己私念而食言。可是你和她不同。辉辉说,她爱你,真的好爱好爱你,你又爱她,阿姨相信,相爱的两人一定会在一起的。”
“是吗?可是,都快两年了……我等得好累……”
第一次,在陈母面前情不自禁地流下两行热泪。
这一晚,在陈母的抚拍下,恸哭了好久好久。
这一晚,他看见了母亲,多年来梦里梦外都已变得模糊的母亲在这一晚好清晰,还像头上的明月披着清辉,还梦见了父亲,自己像个要讨父亲开心的小孩,迫不及待地告诉父亲他可找到了弟弟,梦见了小丫,还拍着胸脯给她壮胆说,谁欺负你了告诉我,以后,除了大哥我,还有二哥保护小丫。
唯独没有若玄出场,于是,梦中又是一阵热泪沾襟。
☆、156 在水一方
不少次决定,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可每每来到无名海峡,温暖总溢满心房,盯住的水波且洄且游相涌相叠,恰是那柔情迤逦耳鬓厮磨,伊人莞容水中央。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溯洄从之,道阻且长。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央。
蒹葭萋萋,白露未晞。所谓伊人,在水之湄。溯洄从之,道阻且跻。溯游从之,宛在水中坻。
蒹葭采采,白露未已。所谓伊人,在水之涘。溯洄从之,道阻且右。溯游从之,宛在水中沚。
这副《蒹葭》图?如此美好,还兼并治愈功能,叫人如何断弃?
他清楚,这治愈属性是麻痹和遁世。
可心之所向,除了麻痹和遁世似乎别无选择。
他就这样,靠着若玄第一次出事的那块大礁石上追波随浪,看得双眼白茫茫干涩涩,最后风一吹,又流泪了。他揉揉眼睛,知道又该走了。
当转身出礁石外,他看到迎面一女子提着小箱子低头轻步,装束简素温雅,盈盈中婀娜和秀丽,一头精神活力的齐耳碎发如旌旗在脸颊前随风凌乱招展,叫人看不清脸容。
她一个自然抬头,看到张笑男马上失声一叫,跟着转身跑了。
张笑男喃喃着:
“若玄?”
他没跟上,只定在原地看着她拼命逃跑,直到她像梦中一样摔了一跤,心头也是突腾了一下,并没迈起步。
身后安静得很。
她不由地站住望回去。
他还是在那,原本在哪就在哪,像已石化了。
她抱着箱子不再跑,远远站着,和他对望。
他擦净又流出来的泪水,绅士地朝她走去。
来到她身边,瞧她片刻后他才风淡云轻中伴着丝丝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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