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要探寻下去,就见那双眼中闪过一丝类似于蔑笑的情绪。
但异魔使并没有机会去研究那一抹飞过的情绪是否是自己的错觉了,因为下一刻傲祁就用衣袍上撕下的布条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傲祁的意思很明显,他要去除异魔使对他的视觉干扰,就打算仅以听音辨位打败异魔使,这对于异魔使来说,是对他武功水平莫大的侮辱。异魔使的杀手锏的确是些靠旁门左道,相比之下他的武功的确是要靠这个才会发挥得更好,但傲祁这样已经不是单纯的鄙视,是根本不把异魔使的武功放在眼里,这样行为令异魔使几乎气绝。
异魔使发出愤恚的吼叫,这一次傲祁的心脏是他唯一的目标。
作者有话要说: 傲祁(面无表情举起剑):你丑到我了,杀
☆、准备
临时的住所被安置在了树林中那一大片被烧光的地方,千玥山庄提前准备的帐篷一个临着一个紧紧排列,其中一部分是专门给那些受伤的弟子治疗休息的,其余的由各门派按人数分了去,无论是掌门还是先后进入门派的弟子,都只能好几个人一起躺在帐篷里,这种时候没有什么身份可论。
颜零露的伤在背后,淇奥让改了相貌的静女在帐篷内替颜零露上药,自己走到帐篷外回避。
夜风穿林而过,刚刚被水打湿的发根还没有擦干,被风一吹那股带着湿气的寒意就爬满了整个头皮,变成一根根针扎了进去。淇奥却仿佛无知无觉,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低下头拢了拢衣领然后朝琅极山的方向看去。
灰黑的浓烟阻拦了他的视线,他等了一会儿,树林里除了风声什么都听不到。
这边静女已经出了帐篷说颜零露的药换好了,见淇奥要回房连忙打起帘子。
颜零露正站在帐篷中央等候,见淇奥进来端庄地行了个礼,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以外看起来并无大碍:“多谢独孤庄主救命之恩。”
“独孤庄主”摆了摆手,兴许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他脸上带着颜零露从没有见过的笑容:“今晚这一场是我独孤傲祁要感谢你们,若非你们能对我有足够的信任和配合,我独孤傲祁就算有翻天的本事,单枪匹马也只能是无济于事。”
帐篷里只点了两根蜡烛,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并不明亮的光线,颜零露觉得自己在独孤庄主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表情。
帐篷内意外暖和的温度让颜零露晃了神,彷如在湖上的小舟随着湖面微澜轻轻摇晃,甚至没有给她选择的机会就已经跌落入轻柔的碧波,沉溺在湖水中却起不了半点挣脱的念头。
今天的独孤庄主与平时有些不一样。这一个在酒宴上忽然冒出来又被压下去的想法,现在又悄悄的在颜零露心中萌芽,继而长成绿茸茸的一片草原。
她与独孤傲祁仅有过的一次单独接触,就是前几天的晚上收到意外的密信而去赴约。那时她面前的独孤傲祁好一派光风霁月大公无私的样子,举手投足间谦恭而有礼,就连两人之间关系的温度都把持地恰到好处,如同温水熨帖得人舒舒服服,然而想更近一步,到了独孤傲祁划定的无人可入的禁区却是不可能的了。
他和她说,弑魔大会当晚会发生大事,叮嘱她千万要小心提防不要进食,届时能否将计就计抓出潜伏在天霓派当中万煞宗的人就靠她了,其他门派的他都已经通知安排好了人,天霓派里他希望她能够同他合作。
明明是与天霓派息息相关的事情,甚至可能决定了天霓派未来的命数,带来这个消息的独孤傲祁没有表现出半点高高在上,他的态度诚恳得像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希冀她的合作。
而后在今晚发生的事情果真如当夜独孤傲祁对她所嘱咐的一样,也正是因为提前的准备,在看到那些攻向自己同门弟子的长老时,各门派的入室弟子们没有经过任何惊讶或愤恨的情绪,而是第一时间拿起自己的武器同长老打斗在一起。
在合力击退那些发狂的背叛者后,他们摇醒还在昏睡的同门,披上早就在水缸中浸泡好的足量的外衣从火场里成功冲出,然后跟随独孤庄主来到了现在落脚的地方。
当一顶顶帐篷出现在颜零露眼前时,她便知道了,今晚所发生一切,不论多么惊心动魄出人意料,都没有逃出独孤庄主早已计算好了的圈子。
“颜姑娘。”清润的声音将颜零露飘远的思绪唤回,“独孤傲祁”话中带着真切的关心,“更深露重,今晚辛苦颜姑娘了,早些去好好休息吧。”
颜零露水光清浅的一双眼看向他,越看越是觉得眼前的人不真切。她收回目光,心中对他纵有千恩万谢,自小的教育让她最终也只是带着得体的笑敛下眼朝淇奥点点头,安静地离开了这间帐篷。
扮演了一个晚上“独孤庄主”的淇奥目送颜零露离开,至此终于算是可以圆满谢幕了。他转身走到床边坐下,桌案上静女早已经把纸笔都备好,淇奥看着空白的纸面想了片刻,提笔在纸上开始写字,在写最后一个字的时候他的笔尖有一瞬的停顿,纸上晕开了一团黑色的墨迹。
放下笔,淇奥拿起纸吹了吹,递给在一旁候着的静女:“照这个把药煎好,等他们回来刚好能用到。”
静女接过药方,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公子不等一会儿再睡?”
淇奥揉着眼睛没有说话,这一晚上劳心费神,困倦已经毫不遮掩地表现在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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