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是王婆说给找了吧,第二天娘又兴高采烈的去了她家,回来后就一脸没精神又带些怨愤的跟爹说,那个王婆居然给咱们长生说隔壁村那个脑筋不太灵光的麻子女,谁不知道他家闺女是个二百五啊,又长了满脸麻子,臭在家里好几年了,竟然给咱孩子说她。
长生在屋外窗户下听到,无奈的笑笑,
屋外的青山,正是葱郁的好时候。
一整天窗户里不断传来娘的叹气声。
忧愁气愤又无奈的叹气声。
不答应这个又怎么样,下一个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可是难道真让儿子娶个丑女?
王婆的话还在耳边萦绕,人家闺女虽说不是多么貌美如花,但是人家里可是殷实人家,要是比一比的话,也不算多配不上咱。
可气,不就是自己家穷吗,要是家里有钱,就算儿子不机灵凭那相貌肯定能娶个好女人。娘又叹了一口气。
正在爹娘为这事伤感的不行的时候,一个惊破小山村的消息传来。
皇宫里今天上午放话,从全国各地选男女宫人各三百人。年俸二两银子。
听说还会来镇上挑选。
娘和四姨在门口叨叨半天,一回身心里已经有了盘算。
长生进门的时候,娘和爹正在屋里商量着什么,长生说:“爹,娘,你们找我有事?”
他娘说:“儿啊,你听说大王要在全国挑宫人的事不?爹跟娘想让你去试试,万一要是挑上了,在那干上三年,你娶媳妇的钱就有了。你去试试不?”
长生一听娶媳妇就想扶头,略想一想说:“好啊,我去试试。不过皇宫挑宫人应该很严吧,我……又不伶俐……”
他娘也不安的搓着自己粗糙的手,笑着说:“试试吧,说不定就选上了呢,咱们儿长的这么俊俏!光看脸就该进去。”
一家人笑笑,娘虽这么说,但是大家心里都清楚,皇宫选人大家都是削尖了脑袋往里钻,送礼找门道的不少,像他们这样的,能选上吗?
第二天,皇宫的人就来到镇上选人,别说皇宫虽然以前办事拖拖拉拉,手续繁琐得很,这次倒是动作迅速。
爹娘听说后赶快带着长生赶到镇上,衙门口前挂着金黄旗子,正对院门的二层小阁楼前设了一个高台,台子有一人高,设着三个座位,左边是一个看起来极威严的太监,右边是大气不敢出的县爷,中间的椅子却是空的。
高台与二楼用临时搭建的楼梯相连,二楼上挂着淡黄色的纱帐,里面依稀有人影移动。
居然还特地搭了楼梯……乡亲们越发觉得皇宫的人身份尊贵,满心惶恐敬畏。
只是不知道这纱帐里到底是谁。
长生挤在人堆里,四周看看,院子都站满了,个个都打扮的油头粉面,衣着光鲜,只有自己还穿着麻布衣裳,他抚了抚上面的褶皱,心里也暗暗的希望自己能被选上,毕竟一年二两银钱,三年就六两,他打算做三年就回来,孝养老人,不管娶不娶妻,能让娘吃想吃的,爹穿暖和的,就是他心里最大的愿望了。
他就是被银子诱惑去的。
人生就是这样。
再淡泊的人,在寒怆的生活面前,也会有贪欲。
微弱的显得寒怆的贪欲。
四姨家也带着儿子阿三来了,阿三是全村公认的鬼灵精,长的猴头猴脑,一看就是个精灵滑皮人,四姨花了不少心力,见了娘打招呼都一股势在必得的样子。
面试要一个一个走到考官——就是台上那三个人眼前,让大人们看看长相顺不顺眼,然后问两个问题,看你机灵不机灵,阿三排在长生前面,长生看见前面一排人,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阿三回头咧嘴一笑说:“没事,兄弟别紧张。”
毕竟是自家手足。
长生笑一笑,还好他平常就是个安静人,现在也不显得多么僵硬不自然。
阁楼上的纱帐纹丝不动。
长生抬头看了看,有些好奇那里到底是谁。他觉得那里面有人在看他,隔着帐子也能感觉出来。
前面排队的人一个一个变少,来的人表现还不错,至少各个还算灵活,那大太监脸上表情还算柔和,隔壁的县爷一边偷看他的脸色一边不断偷偷擦汗。
轮到阿三上场时,那大太监脸上甚至出了笑意,还点了一下头表示赞许。
阿三下来,他擦了擦手心的汗,抬脚上来,可是刚一站在台上,就见那大太监的笑意一下飞了,双眼眯起,像盯着目标猎物一样闪着锋芒的光。
察言观色的县爷一下汗如雨下。
地下的观众也感觉气氛不对,立时噤声了,目不转睛的看着台上的一切。
忽然,从帘子后面走出一个穿着铠甲披风的男人。
他虎背熊腰紫棠脸色,一副市侩象,粗线条的脸上含着笑意。顺着台阶大步走下来,直站到长生面前,也眯着眼睛仔仔细细从上到下从里到外把长生打量了一遍。
然后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他是傅白虎。
身后的县爷吓得都站起来了,唯唯诺诺的说:“大,大将军。”
傅白虎理都不理他,只盯着长生看,他本是个嬉皮的人,笑也常常让人觉得不正经,可是今天真是发自内心的喜气,掩饰都掩饰不了,拍着长生的肩膀连道两声:“可以,可以,很好,很好。”然后浑身朝后面纱帐里笑了一下。坐到中间的座位上。
纱帐里纹丝不动。
即便这地方的人再孤陋寡闻,赫赫有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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