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亲
吴哲的旅行计划虽然泡汤了,但彩衣娱亲的时间总算勉强够用。留两个晚上约上发小出去嗨皮一下,也挺好。
“新开业,没人气儿!你别看地段偏,但是绝对值!”作为晨昏完全颠倒的自由撰稿人,李老师兴致勃勃地为吴哲约齐了初中时的狐朋狗友,并在情人节的这天临时为大家找到了一个还能挤得进人的偏僻酒吧。
太偏了。四周一片高楼工地,间或几截荒了半年被人当成垃圾场随意倾倒的空地,乌漆麻黑地简直让人想起鬼故事。一条脏兮兮的破旧小巷,隔很远才有一个路灯亮着,时不时还滋啦一声。
“看到这一切,我深深地怀疑我穿越了。”一个朋友开玩笑。
他们把车停在路边,穿过深巷,直到酒吧门口才隐隐听到里面的轻歌曼舞之声。一个工地包工头样的小老板也在极力邀请一位穿着职业套裙的年轻女性入内。
那女性年轻干练,化着淡妆,一双高跟鞋衬得体段婀娜,一看就是平日在市中心金融大楼里进进出出的人。这样的两个人站在一起很奇怪,吴哲下意识多看了两眼。
那白领说:“王老板不必客气,今天是我请客。伍师傅下午挺身而出,赶走了打秋风的混混,我们的工程进度因此不受影响,请一定给我这个机会,聊表寸心。”
她一直面向王老板身旁一个农民工模样的男子。此人戴着工地的安全帽,身上的安全服尽是灰尘泥污,看不清样貌。却站得挺拔如剑,身姿笔直得有些过分,立在那两人之间,有种格格不入之感。
李老师推推吴哲:“这人像一个人。”
吴哲微笑:“不像人难道像李老师不成?”李老师做事很靠谱,做人却极不靠谱,偶尔被朋友戏谑为qín_shòu。
这话引来一阵哄笑,李老师也咯咯笑,他向来对此称谓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小哲子越来越会说笑话了。这人不像我,倒像你。”
吴哲压低声音:“他不是像我,他是像一个军人。”
众人恍然大悟。确实,两人的站姿很像,抬头挺胸,有种常年训练产生的一丝不苟的味道。
“咦,”那军人终于拔步而行,李老师惊诧道:“这人腿好像有问题?”
伍师傅站时看不出异样,走起路来却难掩跛态。但即使如此,他依然昂首阔步,脊梁挺得笔直,比起李老师这种走一步摇三摇的家伙要更像一个正常人。
吴哲脑海里突然蹦出一个名字——伍六一。不会这么巧吧。
“你确定在巷子里面?”巷外一个出租司机正在犹豫。乘客把司机骗到偏僻之地然后杀人夺财的新闻突然浮现在脑海里。他偷看了一眼副驾上的壮年男子,敏捷利落,身材板实,心里愈发慌了起来:“这巷子不好调头,要不您就在这儿下吧。”
袁朗一眼就捕捉到司机的慌乱。他环视一周,附近的马路上横七竖八停了不少车,可见这里确实有一个可以聚会的场所,来玩的人还不少。于是也不刁难,直接结钱下了车。
他一边往巷子深处走,一边接通了电话:“铁小姐,我快到了。”
电话那头一个陌生的男声:“她跳着舞呢,你进来后到吧台找我们吧。”
这可有意思了。相亲带男伴?袁朗挂掉电话,一脚踏进酒吧的窄门,踏进了这个和外面截然不同的繁华热闹里。
这是一家风格非常混搭的清吧,除了酒,还有绿茶咖啡,也卖些工作简餐,吸引来附近出差的人士,一副绞尽脑汁维持运营的模样。除了一条吧台,不过沿墙七八个卡座,舞池边四五套玻璃小桌。对,还有舞池。
舞池的面积相对于这个酒吧来说堪称豪华,几乎占了整个酒吧的一多半大。密集的鼓声中,一个满头非洲辫儿的女舞者,正敏捷地踏着变化的节奏。
和酒吧里常见的性感妖娆全然不同,鼓声倥偬,她蜜色的腰肢如被风吹皱的水波般,粼粼而动。四肢大开大阖,折出各种不可思议的角度,忽而双手朝天,仿佛在聆听上天的箴言;忽而扑地,仿佛在亲吻大地;忽而弯腰如同一只紧盯猎物的豹子,忽而双臂后摆,仿佛一只鸟儿。
这是一支非常正宗的非洲土舞,一支能让人忘却一切尘世烦扰,通天彻地,浑然无我的舞。野原的气息扑面而来。
王老板神采飞扬,对自己的搬砖工说:“你今天真是好福气,借着黄小姐的光,能有机会来这里吃饭。瞧瞧这表演,简直是艺术。”
他虽然既不通舞蹈也不通艺术,泛泛一夸,总也没错。
“这地方很有意思。”黄小姐礼貌地附和着王老板的吹嘘。她带着江南女子温柔矜持的态度,又跟伍六一搭话:“您身手这么好,是以前练过吗?”
她今日来工地监察工程进度,人还没下车就看到一个手持钢筋的闹事者被对方一招制住,砖头触脑,拍了个应声落地。
伍六一没有过和这种类型的女人打交道的经验,有些僵硬地点了一下头:“我当过兵。”
“没想到军人们都这样厉害,我们做老百姓的真是安心啊。”黄磬音能以三十不到的年龄成为一家大型房产公司的工程副总监,不仅得益于出色的学历背景。她行事果断却不锋芒毕露的气质在这个罕见女性的工作里很受瞩目。此时,她一句得体的恭维让伍六一的面色舒展许多,更是非常体贴地没有问及对方退伍的原因或具体的军旅生涯。
她不是对军队充满浪漫幻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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