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头住的是撒宁,房东叫撒名字,你说。”
“是……是藏北,他是我哥。”
老爷叔又凑近了些,张着双花白的眼睛,盯在藏南的脸上反复瞧:“……小北阿弟长这么大了啊,好几年没看到了嘛。”
又瞧了会儿,像是确定了什么,才点点头退开了些,藏南松了口气。
“兄弟俩伐要吵相木,晓得伐,伐是一个爷,啊也是一个娘生的呀,有撒好争的咯。”老爷叔说完,摇摇头慢慢挪回自己家。③
直到老爷叔哐地关上大铁门,藏南还站着。门外安静得没有一点声音,但是可视门铃的扩音器里传出一声极轻的一句话:“也不是一个娘……”
“c,ao!”烟灰又掉落一截儿,带着未熄的火光,特别有准头地落在藏北露出拖鞋的脚指头上,把袜子都烫了一个洞。脚尖突然感觉到刺痛像是被蛰了一下,藏北条件反s,he勾脚甩了甩正好踢到门板上——“砰!”。
电子屏上的藏南听到声响,全身炸毛似的一惊,猛地回过头,半张着嘴一动不动地盯着门板看了许久,最后视线缓缓上移定在摄像头上。
摄像头连着线的另一头,藏北也同样死死盯着屏幕里的藏南,明明画质模糊,他却似乎能看到藏南眼睛里的执着和狂热,带着力度想要冲破一切,将隐隐偷窥的自己牢牢锁定。
“……”
“……”
两个人只隔了一扇门,却仿佛身处两个异次空间。
藏南没再听到任何声响,才低下头明显叹了口气,像一只被遗弃的小狗,靠着墙坐回地上。
藏北看着他拿起身边的一个小箱子,倒腾了一会儿,左手手里拿着看不清什么东西,翻转右手臂,姿势别扭地往右手肘上做动作,在擦药。
擦完之后,换了块棉花又往嘴角上擦,看动作应该是很疼了,呵呵。最后只在身上和脸上两三处对着手机摄像头贴上创可贴,就把东西都收了。
是藏北揍的人,心里有数,大部分地方不是淤青就是肿,贴创可贴屁用都没有。
又等了一刻钟,坐着的人纹丝不动,一点要走的样子都没有,门内盯着电子屏的人都嫌眼睛酸了。
这特么是睡着了吗?
虽然被藏北出手狠戾地揍了一顿,又毫不留情地连人带行李赶了出来,但是独自在上海惶惶不安地过了2个月的藏南,却觉得现下是最安心的一刻。
刚来上海就见到了藏北,冥冥之中遇见好几次,亲眼亲耳再次确认了藏北的性向,又愉快地一起工作,出柜了,被揍了……所有的事情发展得很快,却也是藏南这些年来一直又害怕又祈望发生的事情,还未到结局,却感觉满足,藏南全身心都放松了下来。
藏北站累了,坐回沙发上,旁边整整齐齐叠摞着昨天自己亲自铺的床品。
藏北写邮件告诉hr这几天会将藏南外派出去做市场调研,不会在公司办公。又和创意开了视频会议,杨思看他脸色和状态不好,也没提藏南,让他松了一口气。
中午开可视门铃看了眼,臭小子还坐在鞋柜前面,竟还捧着本书看起来,悠然自得的姿态让藏北气得又想踹门了,最后也就跺跺脚,回厨房给自己弄了碗面将就吃了。
一天下来,藏北哪也没去,就在家办公,到了傍晚竟觉得比在公司上班还累,不知不觉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枕着昨天给藏南拿的枕头。
一觉醒来,屋里漆黑一片,摸着把落地灯打开,看了手机才发现已经夜里十一点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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