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他人都是你的了。”
“我要的是他的心。”
唐苏颐拧了眉,两人这样互相揣测着,之后又闲扯了好一会,直到暮色渐浓,祝卿卿说她得早点回去,既为人妻,将为人母,总得像样点。
——我怀上小宝宝了。
——我要的是他的心。
唐苏颐坐在凉亭里,夏日的晚风徐徐吹来,他想着刚才祝卿卿说的话,对着半沉入山的太阳发了很久的呆。
久到让他恍惚觉得与令景然之前的种种纠葛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祝卿卿端着一碗莲子羹进屋时令景然正在案前写字,见她笑脸迎上来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亲自下的厨,你尝尝看?”祝卿卿将碗递过去。
“辛苦了,”令景然结果来浅尝几口,“味道挺好。”
“都是夫妻了还说什么辛苦不辛苦,你喜欢吃我下次再做。”祝卿卿眼睛扫过桌上的文案,只写了一行字,便忍不住轻声念出来,“百般情意皆是笑——”
令景然抬眼看她,“嗯?”
“无妨吧?这也不算是偷看。”祝卿卿凑近了些,“可知道下一句是什么?”
令景然摇头。
祝卿卿说,“断肠不是最难熬。”
见令景然一怔,祝卿卿笑了笑,“恐怕,说的是唐苏颐吧?”
“……”
“你不说,我来替你说,”祝卿卿心中越是难过,语气就越是平静,说给令景然听,也是说给自己听,“你娶我,是因为不想将谋反的事牵扯上他,不杀我,是因为我是他的青梅竹马,不碰我,是因为你喜欢他。”
令景然却不惊讶,只道,“与你何干?”
“我说过多少次了,”祝卿卿不见怒意,“我们不是夫妻么。”
“你瞒得住吗?”令景然就这么一句话,直直戳进祝卿卿的心坎。
祝卿卿木然的呆在那里,才缓缓说,“瞒得久了,就是真的了,可是你,连瞒我都不肯。”
对话到此为止,房间里死一般的寂静,祝卿卿不愿走,她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人,心想自己到底喜欢这个男人哪一点,对方连多看自己一眼都不愿意,可为什么她还要等他,等他爱她,就像一个笑话。
祝卿卿宁愿相信那是一个笑话,也不愿意承认那是用来安慰自己的谎话。
“一个个的都是这样,”她静静道,“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虽是对祝卿卿无半点男女之情,听得她这般心酸言语心里也难免心生愧疚,便起身欲走,半个身子踏出了门槛却又被祝卿卿叫住。
“令景然,我最后再问你一次,你能不能不谋反。”
令景然想祝卿卿根本就不明白,他只为杀了皇帝,而对谋反无任何兴趣,思忖须臾,懒得去解释。
“若我为你而死,你……会不会有哪怕一丝一毫的怀念?”
令景然没再接话,殊不知等他走后祝卿卿将那碗晶莹剔透的银耳莲子羹端起来舀了几口吃,再一点点的尽数倒掉,摔碎了那只碗。
翌日就出了事。
令景然最后见到的是祝卿卿冰冷的尸体。
一旁的公公脸色凝重的说,“好大的胆子,竟然想谋杀皇上。”
直到听完事情的原委,他才明白过来,眼前这个已经变成一具冰冷死尸的女子是怀着怎样悲凉的心情背着他偷偷求人带她入宫见皇上的。
脑海中莫名就闪过二十年前的那段回忆,他想起当年母亲临死的样子,再看到眼下祝卿卿躺在自己的脚边,都是面容姣好的女子,却又心甘情愿的赴死,令景然愣在原地,心口无端的绞痛起来,而每一分疼痛,更是提醒着他无法逃避眼前的现实,令景然这才回过神来,原来自己是有心跳的,痛着也好,否则都快忘了自己也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不论发生了什么都不可以进来,等着我。
——不管怎么说,我们也拜堂成亲了,今后还有那么长的时间,我可以等。
谁知这一等,就耗尽了一生。
“防不胜防,没想到令太保的夫人居然有这等野心。”
“区区一个女子,恐怕除了她还有别的人在唆使吧?”
“莫名其妙就来见皇上,亏得侍卫们发现端倪,不然那刀子可就直接刺向皇上了,要不是因为龙体无恙,她还能保个全尸送回来?”
“怎么?令太保不说话,那就跟奴才我去皇上面前说吧。”
那尖细的嗓子在说个没完,令景然扶起祝卿卿的尸体,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说了一句“抱歉。”
抱歉娶了她过门,最后还是害了她。
也抱歉自己始终无法爱上她,到死都不能。
“怎么着?咱们这就走吧?”公公催促道。
令景然想着要马上离开这里,他要是真去见了皇上,今后哪还有机会取那狗皇帝的性命。
“公公,我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反应不及,地上的尸体就又多了一具,令景然扛起祝卿卿的尸体就飞快的离开了府邸,那句没有情绪的“求你去死”也消失在空气中。
令景然在坟前沉默的站着。
他把祝卿卿葬在这荒郊野岭,其实不应该还停留在这里的,恐怕这个时候皇上早已经派人在全城搜查他的下落。
手上衣服上甚至脸上都沾了泥土,令景然不以为意,静静的立在这小小的坟堆前,荒凉野外,只剩下他一人和一堆黄土面面相觑,偶尔听到几声鸟叫,这会儿也觉得像是空旷的悲鸣。
祝卿卿下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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