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看着夏河的眼睛。
夏河看着他深邃的眼神,莫名觉得他此时不像在安慰他,反而,像在做什么很重要的承诺——夏河不禁慌乱起来,像在逃避什么似的,把头扭到另一边去。
“我不担心,这世上有一个林勖就够了。”夏河轻松地道,但他的内心此刻却乱成一团,绝不像表面上那么轻松。
秦淮眼神暗了暗,却再没说什么。
转眼间便到了晚上,尽管伤还没好全,但夏河却执意依照原计划——去看花灯。
秦淮皱了眉,责备他不爱惜身体。终究却没能抵过夏河几句求,还是应下了。
这些年来,即使宫中、天下,一天天不断前进、一天天不断变化,官员来了又去,新的血液不断注入,失败者只得黯然离去;上位者不断更替,一瞬天堂,一瞬地狱。但有些东西却好似永远不会改变——夏河看着眼前好似从未改变的热闹场景,对比那些黑暗血腥的权利之争,只让人觉得无比讽刺。
但他看着身边在灯火映照下,表情好似比平时柔和不少的秦淮。依旧觉得无比幸福。
同自己爱着的人走进这样热闹和欢乐的人群里,无论曾经历过再怎样黑暗的黑夜,都会在这样的温暖下看到光明罢。
是的,爱着的人。他总算愿意承认这个他百般逃避的事实了。
那天朱钰一句“二是错估了——你的心!”彻底点醒了他,如果说朱钰错估了他的心,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呢。与其说是错估,不如说是逃避罢……男子与男子,他也不是没听过,只是那大多是浪荡子弟的游戏,秦淮怎可同那些男妓相提并论?
他害怕了——是的,他一生里真正怕过的事不多,却在这时害怕了。
他不怕世俗的眼光;不怕父母的责罚;甚至不怕暗中捅来的刀子……但,他怕秦淮离开他。
秦淮现在看似对他极好,好过任何人。但在朝廷里里外外、明明暗暗地待了这么多年,前一刻春风得意,后一刻生不如死的例子他见地实在太多、太多了。这其中几件甚至是自己一手促成的……
他怕秦淮只是把自己当知己,如果自己向他坦白心意,说不定连这个知己都再做不成。
所以他选择逃避,逃避这无望的爱。
可现在,他再无法逃避了。尽管无望,却无法挣开,只得愈陷愈深,直到……万劫不复。
他笑笑,转头对秦淮说:“我们走吧。”
夏河自然而然地牵起秦淮的手,笑着说:“我得牵着你,不然人这么多,走散了可怎么办呢?”
秦淮颔首,表示同意。
夏河笑得更开心了,兴致高昂地拉着秦淮进了人群中。
今日他们都穿得低调,却是不想太显眼,只欲好好玩耍一番。
因此,两人倒是轻松融入了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很快消失在一大群同样穿着朴素的百姓中。
但,可谓树欲静而风不止,仅凭二人出挑的相貌和气度,就注定了他们的花灯节之旅不会平静——夏河吃着刚买的冰糖葫芦,一脸郁闷地看着身前不远处不知第多少次被姑娘搭讪示好的秦淮——那姑娘穿着华贵,倒像是个大家闺秀——只见她优雅地举起柔若无骨的柔荑,如玉葱般的指上轻拿着一方绣工精致的手帕,正要往秦淮的侧脸伸去,口中柔声说道:“公子的脸上沾了东西,如不嫌弃,小女帮您擦去罢。”
一般人,此时怕是已被美色所迷,定是不闪不避的。但秦淮却好似丝毫不为女子美貌所动,眉头轻皱,往一边闪了闪,女子的手帕落在了空处。
那女子固然大胆主动,却是没想到秦淮就如此不给面子,一时手僵在空中,尴尬得不知该往哪放好。
“姑娘……”秦淮刚想开口再说些拒绝的场面话,好让这女子不那么尴尬,却被终于忍无可忍的夏河冲上来,抓了秦淮的手就走,只远远抛下一句:“抱歉!”
两人一口气跑到了长街的尽头,沿途不免时有磕碰,二人只得一路跑一路道歉,转眼间,竟是已到了这街的尽头,再往前,便是秦淮河了。
“呼呼……”夏河有些微喘,缓过气来后,转头笑着对秦淮道:“我们今日可是快把一辈子的歉都道完了!”
秦淮也无奈地叹了口气,随后,两人看着对方的狼狈样,都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
两人的笑声在这寂静的一方天地回荡,夏河突然感到这几天来久违的痛快。
常言道:“人生得意须尽欢。”夏河想自己许是“得意”的罢,毕竟大多数人,终其一生,都无法真正尝到爱情的滋味……但如今他尝到了,虽然这是一碗搁了鹤顶红的甜汤,但对他来说——足矣。
笑罢,二人环顾四周,这街尾已无甚摊子了,仅是离他们十丈左右的前方,有个从街上的摊子里独立出来的小摊,孤零零地坐落在那。
待二人走到近前,才发现这是个老者的摊子,卖些自己亲手做的河灯。
夏河的眼睛一下就被小摊上的一个红色的河灯吸引了——这河灯也同其余河灯一样,是模仿花的形貌而制,但这花花瓣片片分明,细长地向上弯曲,尾端打了个弯儿,勾向花心。夏河看着那灯,竟一时无言。
随即他发现,老者的摊上没有旁的河灯样式,只满满是这种红色的花,在这黑夜里,红得刺眼。
秦淮似是明白夏河的兴趣所在,不等夏河开口,就先向老者询问道:“老伯,您这花灯,怎么卖?这花灯,又是照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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