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他看得懂荣子的画。他可以自信地说,比起那些高深莫测的评论家,他更懂荣子的画。
他看得懂每一个笔触的含义,推测得出落笔时荣子的心情,看得出他的状态。透过他的画作,荣子这个人在他面前就像是透明的。用浪漫一点的话来说,心有灵犀面前,一切的掩饰都变成了正餐的点缀,又或者是穿着情趣内衣□□裸的搔首弄姿。
那些透着柔情蜜意温柔缱绻的画,让百里夜的心湖咕噜噜的冒着涩涩的小小的气泡,仿佛能看见荣子和他的另一半过的是如何的琴瑟和鸣的生活。他觉得那些画恶心死了。但止不住的在寂静的日子里,一人在画作的包围下坐上许久。
新拍下来的画作,百里夜一眼就看出了荣子的摇摇欲坠和有点可笑的自欺欺人。
他的心情舒畅了。
但拿走了这幅画后,百里夜看着画,无意识地隔着装裱触摸着画面,却抽起了烟。不受控的,一根一根,一根接一根。
他不知道这种痛快中带着烦躁的情绪的由来。
空了的烟盒随手丢在了地上。
百里夜结束了他的沉默,站起身,离开的时候恰巧踩过了烟盒。
烟盒瘪了下去。
☆、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百里夜叫人查了荣子。
他不想深究要人查荣子时他心里的貌似心灵出轨的感情是怎么回事。想做就做了,没什么理由。
倘若做不到天衣无缝,秘密就只是相对而言。
“容倾午”这三个字映入眼帘的时候,百里夜把白湛的纸张攥出了褶皱,锋利的边角刺破了掌心。百里夜沉下心来继续看,看到“和一沈姓男子同居达数年,二人系同性情侣关系”的时候,眼皮不住的跳,手上攥得紧紧握出了青筋。纸张上鲜红色的血就像一种讽刺,太刺眼。
百里夜砸了他的办公室。
不甘心。就像是一场笑话。所谓的心意相通,好像一场自欺欺人的赚足了美梦的童话。算什么呢?算什么呢!
百里夜躺在一片狼藉里,赶走了闻声欲进来收拾的秘书。
他得想想,得有足够的时间想想。他肯定那种心意相通不是错觉。
章甄打了电话过来。大概是他的员工搞不定了,找了老板娘来远程救火。
百里夜躺在地板上任电话铃响着,在安静的、只有一人的空间里催促地响着。
那锲而不舍的声音听着分外刺耳。
‘我弄糟了一切,’百里夜想,‘太糟糕了。’
之后,生活助理带着百里夜的房产转让证明,和没有签名的分手协议去了章甄所在的别墅。
大概章甄有来公司闹过。
不过凡是放他进来的员工都被开除了。
百里夜浑浑噩噩。直到今日,他才发现自己有多么懦弱。
现在的章甄怎么跟过去的容倾午这么像——不想去想;和所谓的荣子的心意相通,仿佛来自灵魂的满足的原因——不想去想;容倾午的调查档案和沈清在一起之前的一片空白的缘由——不想去想;那档案用了特权再深追一层,所拿到的别人看不出不对,他却一眼看出精心伪造的原因——不想去想;容倾午在他失忆后费劲心思混进他的办公室的缘由——不想去想。
那双有点悲伤的,却满怀爱意的湛蓝的眼一眨不眨的,用你是我的全世界的眼神望向了别人。
百里夜自虐似的看着两人眼神缠绵的照片。
太懦弱了。
百里夜想。
我甚至不敢亲口对章甄说一句分手。
我真是个无比糟糕的人。
一个大概是成品,被我亲手拒之门外。一个是潜意识心有犹疑的半成品,满心烦乱想要放弃,不,是已经放弃。
我该怎么办?
……
容倾午在家里呆了两个半月的时候,有人按响了他的门铃。
容倾午表情有点恍惚,速度却一点没慢的开了门。门外是个打扮的很帅气的陌生人。
章甄看了开门的人一眼。
容倾午比他大了近乎十岁,却看着仿佛比他年龄还小。深邃的眸子里的天蓝色随着光线,或深或浅的变幻着,像是隐了无穷奥秘的海洋抑或星空,璀璨的引人入胜。
容倾午怔怔立在门口,耳边传来清淡的语调:“不进去谈么?”
容倾午有点魂不守舍,踉跄了一下,转身往里面走。
两人落座。
容倾午面色苍白,神情又憔悴了几分。好像到了宣判的时候了呢。
容倾午迷迷蒙蒙魂不守舍地倒了果汁给他。
“我喝白水,谢谢。”
容倾午恍然,站起身晃了一下,烧了热水。
章甄看着容倾午越来越白的脸色,却没有说什么。
容倾午守在水壶边,微长的头发垂了下来。
章甄坐在沙发上,微低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容倾午端着水壶和玻璃杯回了来。
滚滚的热气蒸腾翻涌着,隔开了两个人的面目,相互看不清楚。
章甄却并没移开视线。对面的人穿了镶了透明花边的束腰的规整衣物,好像是宫廷制式。纤细的腰肢,散乱而诱惑的微长的头发,湛蓝的仿佛看到了全世界的眼眸,不得不让人称赞一句,真是个尤物。
‘那么尤物穿成这个样子是做什么?饥不择食勾引我?’章甄有点恶意地想。虽然他清楚的知道,容倾午并不知晓他今天要来。
‘不过这衣服的风格看着眼熟,就像……像什么呢?对的,就像男人手边紧紧拉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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